如刀子一般割在时归的脸上,刺得她根本没法睁开眼睛,只能虚虚地眯着,余下一点视野。 她并不清楚护卫的人数,只是看见马儿四肢上的毛发已经被鲜血浸透,湿答答地黏在一起。 再一转头,则是已经负伤的甲兵,咬牙追在后面。 时归心口一紧,好不容易平息的身体一个激灵,牙齿发出哒哒的碰撞声。 而她却只是怔愣了一瞬,很快就低下头,手脚忙乱地在怀里摸了半晌,终于将随身带来的几瓶伤药找了出来。 时归抿了抿唇,大声唤了一句,声音被冷风一吹,散开许多,但总算仍有余音传进了甲兵的耳中。 时归大喊道:“药!伤药——” 说着,她扬手将药瓶丢了出去。 那甲兵振臂一挥,正将两瓶伤药捉在手中,没等道一声谢,就见那被太子揽在怀里的小姑娘,又将最后几瓶药丢了出去,附近几人皆分到一些。 周璟承只管驾马赶路,对她的做法未作评价。 谁知时归丢完药瓶后,忽然又扭过头来,艰难地与他说道:“殿下,我还有……我还留了一瓶,给你用。” 时归是骑在前面的,因马上空间有限,实在无法看见周璟承的模样,更是不清楚他在刚刚的厮杀中可有受伤。 不管有没有,总归她是先把伤药给留下了。 周璟承分神看了她一眼,依旧没有应答,只是扣在她腰间的手指收拢几分,一甩大氅,替她挡住从侧面呼来的寒风。 事实证明,周璟承抓紧时间逃离的决定是对的。 也不知从何走漏了风声,他们才从独孤部落离开,由万俟汗王亲率的叛军就得到消息追了过来。 这些人曾经都是汗王亲兵,比之寻常骑兵更胜一筹。 而周璟承再是精于弓马,到底不是专精此道的,更别说他们队伍里还跟着一个周兰茵,很快就被对方赶了上来。 周璟承当机立断,挑了一个暗卫,让他带上王后。 而左右护卫则分出一小部分来,调转回头,如若螳臂当车一般,试图将后面追击的叛军拦截片刻。 前面的周兰茵提出分开行动,却被周璟承矢口否定了去。 分头行动,听起来好像能替双方缓解一二压力。 可她却忽略了—— 以他们如今的人手,跟后面浩荡的大军比起来,根本就没有半分胜算,全部聚集在一起,兴许还有半分可战之力,可要是再分开了,只怕连正面对决的机会都没了。 且不论还没追来的叛军,光是缀在他们后面的就有四五百人,哪怕削去了半数,二三百人也不是他们能轻易应对的。 长时间厮杀奔袭下,坐下的马儿已经见了疲态。 周璟承厉声道:“保留体力,只管往外冲就是!” 就在他话音刚落,却听身侧忽然传来箭矢的破空声。 时归和周璟承同时望去,只见一尾长箭穿过重重护卫,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直冲他们而来。 看那箭矢的角度,多半是要射中…… 时归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长箭与她越来越近。 伴随着一声焦急的“小心”,时归蓦然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与此同时,血肉被穿破的声音在她耳后响起。 周璟承闷哼一声:“唔——” 时归双目一下子瞪大,失声道:“殿下……” 她挣扎着回头去看,只见原本该射中她的箭矢,如今正插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