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等时归再见到他时,距离他受伤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也不知是伤口感染的原因,还是连日操劳的原因,周璟承在歇下来的第一天,就发了一场高热。好不容易等身上的温度退不下去了,他又开始叫疼起来。 时归念着他的相救之恩,少不得多来看望。 也就是这一看,她就走不开了。 明明按照三兄的说法,殿下早该活蹦乱跳了才是。 怎么…… 周璟承上了马车后,又一次病歪歪地倒了下来,一如之前大半个月一般,有气无力道:“阿归。” 时归心念一动,果然就听他继续说:“孤的伤口疼。” 时归狐疑地凑过去,低头时将面上的疑惑收敛去,耐心问候道:“太子哥哥哪里疼?还是受了箭伤的地方吗?” 周璟承用手臂挡住眼睛,又一次虚弱地点了点头。 即便是有些不明白,时归还是没有怀疑他话语的真假。 只是看他伤口疼了两个多月了,心里难免有些着急:“怎么还是疼呢?三兄明明说该没事了,还是说伤药有问题?” “三兄月前去了北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要不然太子哥哥再给三兄去个信,让三兄再给你看看?” “我总觉得,这次带来的御医不是很可靠的样子。” 之前北疆支援时,兵士中不少人都受了伤,为了避免他们回程时出现意外,时三就自请命随同返回。 仔细算一算,也就是从时三离开后,周璟承喊疼的频率高了起来。 时归也曾叫来御医,偏偏御医每次看过后,都只会说些“静养”之类的不痛不痒的话,问及有什么办法减轻疼痛的,又全说不出个一二来了。 也难怪时归怀疑他们的医术。 听了这话,周璟承指尖一颤,放下手臂来,轻咳两声后,又说:“叫时三过来就不必了。” “总归孤这伤口也不是一直疼,就是一阵一阵的,若因为孤这点小伤,就让时三来回奔波,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些。” “这可不是小伤呢。”时归反驳一句。 她尤记得当日拔除箭头时,倒刺带出了许多肉块,伤口又深又重,入眼甚是可怖。 她都不敢想,这种伤落在身上,该有多疼。 想到这里,她的心再次提起来:“真的不用吗?” “不用。”周璟承确信道。 开玩笑,若是把时三叫回来,他这装了一个多月的虚弱,不是要被立刻戳穿了? 两个御医是他的人,能听他的吩咐,时三可不是。 他好不容易能借机让时归在身边多留一留,总不好将这大好的机会浪费了去。 时归说:“那好吧……那太子哥哥可有缺什么吗?” “趁着我们还没出北地,若有什么缺少的,我也好给太子哥哥找来,省得路上不便了。” 缺什么? 周璟承想了想,实在没什么缺少的。 他正要否认,脑中却是莫名灵光一闪,话语不经思考直接吐了出来:“孤缺一位太子妃。” “那我帮——”帮忙的话脱口而出,然话才说了一半,她忽然意识到什么,一下子变得结巴起来,“帮、帮……” “帮什么?”周璟承似笑非笑地盯着她。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