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还活着!” 这么多年了,陈道然未见的尸体一直是郑汪垚的心上刺,但是他没想到他居然活得下来,还走进了这皇宫内殿。 郑汪垚这才想起身在何处,但已追悔莫及,刚才的反应已是让这殿内众人一清二楚。 陈道然扯唇笑了,这是他十几年间第一次发真心,毫无负担的微笑:“是我,我还活着,郑大人没想到吧,我这条贱命居然这般硬。” 郑汪垚死死咬紧牙关才能不让那恶毒的字眼流出,这人是要彻底毁了自己啊! 陈道然见他低头不语,昂首淡声道:“事实真相众人皆有评判,但郑汪垚所做之恶,罄竹难书,陈道然恳求圣上重查方重明一案,也恳求圣上能够将郑汪垚这些年所干的勾当都公之于众,郑汪垚所犯之累罪并案,草民愿和他受一般刑,只求还一个公道。” 他没物证,就干脆用这肉身博一条路,他要拉着他迈进烈狱! “朕要你同他受刑做甚么。”景元帝冷笑:“该受刑的不是你,是另有其人。” “你们来说说,受刑的人该是谁,也来跟朕说说,之前的案子是怎么查的,怎么郑汪垚就成了个清清白白的人。” 底下的朝臣垂头不语,而景元帝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喜怒难辨。 他看着下方这群自命不凡的大臣,此刻都低着头看不清脸色。 “刘品呢。” “邱春婓呢。” …… “崔易呢。” “梁奇正呢。” 景元帝将当时查这些案件的人一个个点名过去,直至到了梁国舅身上。 “查!给朕查!让朕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本事,将这天都翻了,朕真倒是要看看你们还能再编出什么瞎话来蒙骗朕!quot; 众人埋头齐齐跪在地上,平日里嚣张多言的梁国舅也再未开口。 这次的局面是何启简完全没想到,在人前,他还是那个德高望重的何太傅,圣上对他仍表现得十分尊崇,尊师重道这件事,景元帝就从未给人留下过话柄,知道他今日拖着病体硬要来此,怜他病弱,免他跪礼,所以从开始到现在何启简都坐在一旁的高椅上,看完了全场。 此刻他看着李元朗沉思,难怪,难怪他定要追查至此,原是因为这样,倒也是个孝顺孩子。 何启简看着跪伏在地的梁奇正,这一局,梁奇正输的彻底,而他倒是真的捡到了个好苗子,办事狠绝妥帖但为人孝顺,筠儿也喜欢。李元朗不愿开这个口,无所谓,他可以将他们的亲事办好,只是何启简想到前两天从手下处得来的消息,眸光一闪,李元朗和那聚义寨的寨主到底是什么关系? 第64章 陌路 南书房的人都散了, 此刻,殿内只留下了李元朗一人。 景元帝靠在御案之上,看着这个从寒门出身一路爬上来的权臣。 李元朗的官不算大, 但在他这个年纪能坐上这个位置的却寥寥无几, 尤其握有实权,且能在何启简手下有一席之地的。 他是个可用之人。 从李元朗这次从外回京后的举动更是印证了这一点, 他有胆识,有心计, 梁奇正那头狐狸也被他绕得团团转, 此刻怕是在府里大动肝火, 一想到这, 景元帝怕是都要笑出声来, 这头狐狸刚开始在他与他商议共斗何启简之时,说得天花乱坠, 讲得信誓旦旦, 后来他迎娶了他女儿, 奉上了后位, 又许他相位, 却没想到一招夺权,他竟当真以相爷自居。 呵, 倒是真变成了个卖女求荣的,梁国舅, 这称号实在衬配他, 景元帝当时想, 这样也行, 就让梁奇正和何启简互斗,他就算再不得权, 也还是大雲最尊贵的皇帝,他们还没人敢明面上爬在自己的头上。 只是他手里到底人少,就算梁奇正再翻不出什么花样,何启简又已年事已高,但李元朗却正当年少,景元帝看着李元朗上下打量,这样一个孤臣,无根基,无底蕴,无亲族,何启简找了这样一个人将这朝廷的一滩浑水搅弄起来真是再好不过,而他若是能拉拢于他,那这朝中众臣他不都得掌于其手。 景元帝这样想着,便摇头在御案上叹道:“朕没想到我这皇帝做的如此失败,身边竟连一位可信可用之人都没有,李卿,如果你是朕,你会怎么做?” 李元朗低头淡声道:不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满朝文武也都是您的子民,子民于君又何敢有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