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全盛瞳孔微缩,他是对不起圣上,但是他没法放下逍遥法外的李元朗!垚儿死时痛苦哀嚎尸首分离的画面尚在眼前,一闭眼就在脑海,他夜夜不敢入睡,就怕看见垚儿捧着自己脑袋质问自己为何不救他?怕丽娘在他面前哭怨为何保不下的她的孩子。 汪全盛咬牙道:“我是对不起圣上,对不起圣上之事我自会赎罪,况且,只要李大人不开口,这世上之人就没人知道我还活在这京城,圣上也只会以为我已经云游天下了。” “我为什么不会说?”李元朗冷下脸,汪全盛是可怜,几月不见发已花白,双腿已废,本就是知天命的年纪,原先在宫里养尊处优养成的一身气质,现在瘦骨嶙峋,不堪入目,两瞳深陷,活似个精血全无的死人状态,但他可怜也不能磨灭他纵着郑汪垚害了那么多人的罪孽。 李元朗警告道:“汪公公,在下劝你还是回头是岸,别再执迷不悟了,你儿子之前做下的孽,伤害了多少无辜百姓,他吞进了多少民脂民膏,养肥了多少恶,杀了多少人,你身为父亲居然可以全都无视,只顾念自己孩子的好恶得失,更何况,郑汪垚也不一定是你的孩子吧?你如此这般的宠溺偏帮于他,到底是害他还是帮他?汪公公,你想过没有?!” “你胡说!这是丽娘为我生的孩子,她怎么会骗我!”李元朗这段话明显是刺到了汪全盛的心病,他形容癫狂,全无往日在宫里时的淡然风度和颐指气使的高高在上,“李元朗你懂什么你就胡说,你被人爱过吗?你有被人真心喜欢过吗?我有的!所以即便不是我的孩子,我也会帮他,但你呢?!你懂得情爱吗,你知道怎么真心待人吗?你所交之人都是你想要攀爬的梯子,连荀玮都已离你而去,你身边还剩得了谁?!” “垚儿是该死,他贪心不足,但他也不该如此惨死啊?就算是我害了他,那我也可以替他承受啊!” 李元朗心中刺痛,冷笑:“汪公公,你前面还说我情根深种呢,现下却又说我不懂情爱?是否太过善变了,更何况,你怎么替他承受,你自身犯的罪孽都还没有洗刷干净,你怎么还?” 汪全盛精神已经明显陷入自己的情绪之中,完全听不进去别人的发言,只一直重复道:“你该死,你该死,你们都该死……” 茂庆在他身后也有些害怕畏缩,尤其是听了刚才那段秘辛,他都怕今日就是他的死期。 李元朗也觉得今日难能善了,他看汪全盛这般神情,直觉已无话可聊,转身便要离去。 “李谦!”汪全盛见他要走,终于从沉溺的情绪中缓了回来,他尖声叫住他:“你难道就不想看看岑寨主的最后下场吗?” 李元朗回头看着他,平静道:“你待如何?” “我待如何?我自然要看着你亲眼见她去死!”汪全盛怨毒道:“李谦,若是你能按照我说的所为,我可以将你们有情人的尸首葬于一处。” “亲眼看着她去死?我自然没有异议,我不过当做提前监刑罢了。”李元朗好奇:“但是我也想听听,你想让我做什么?” 汪全盛听他嘴硬,但最后还是问出了需要做什么,忍不住冷笑,还说和那女子没有干系。 “只要李大人回去以后自书一封遗书,然后自尽,我自然能有办法将你们有情人合葬在一处。” 李元朗挑眉:“你并不打算在这里处置我?” 汪全盛冷脸:“那得看你,若非必要,我绝不会给圣上惹麻烦。” “我一个朝廷命官好端端留有遗书自尽,你觉得会有人信?你觉得这就是不给圣上添麻烦?” “这不需要你管,你只需要照做就好了!”汪全盛看着李元朗嘲道:“李大人不会怕了吧?” “当然怕了,我好端端的一条命,为什么要给女囚犯陪葬。”李元朗完全不上汪全盛的套,好整以暇道:“汪公公需要怎么处置那女囚犯,我说不定还能帮帮你呢?”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