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茗的脸从自己怀中抬起来。 她一眨眼,泪水就没忍住落了下来,可她嘴角却堆满笑意,捧着岑青茗的脸确认:“青茗?” “是,是我,母亲,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她从未与母亲离开过这般久,等她扑在自己母亲身上嗅着她的味道,才终于感受到了回家的气息。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刘珠无意识地重复,又抓着岑青茗的手道:“那人为难你没有,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得走了?” “娘,你别急。” 岑青茗安慰她:“李元朗说以后不会再来为难我了,我的事情与他也再没干系,之后我们就都自由了。” “那就好,那就好。”刘珠松了口气,又想起李元朗那副模样,对着自己女儿小声问:“他有没有,有没有欺……” 岑青茗不解其意:“怎么了,母亲您说。” 刘珠想想也觉没甚意义,自笑了一笑:“没事。” 今日如此幸事,晚饭的时候自然摆了一桌好菜,六安还特地去酒坊沽了一壶好酒,几人趁着晚食喜笑颜开。 在食物的袅袅热气间,岑青茗久违感受到了有栖息之所的熨帖。 —— 小宅中的日子很是闲适,在这里也没什么要紧的事。 而且快到年末,家家户户都在准备着过年的东西。 他们几人也没有落下,这几日也在市集上囤了一些,准备过个好年。 岑青茗每日依偎在自己母亲身边,都有些了惰懒。 临到了除夕这天。 刘珠把手里的剪纸铺开后,笑着将岑青茗的头从自己肩上支开:“行了,你都多大了,整日还像个孩子似的粘着母亲,你看隔壁那个小娃娃都得笑话你了。” 岑青茗不依,还要赖在刘珠肩上。 刘珠把那剪纸塞给岑青茗,笑道:“要不你就自己剪一张,要不你就离远点。” 岑青茗拿着剪纸讪笑:“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手艺,我这……我也不行啊。” “翠翠现在都快剪得比我好了,就你还一直什么都不懂。” 翠翠没想到被拉扯进来,嗫嚅道:“我,我也不……我会,我挺会的!” 不过很明显,翠翠收到刘珠的眼色时慢了一拍,被岑青茗逮了个正着。 房间里又闹成一团。 六安身在灶房,听着房间传来的欢笑声,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拿着刀与那块蹄髈奋战。 这里一片和睦,喜气盎然。 而另一处。 李元朗吃完宫宴回到府内,府中下人除了行礼问好,竟是一丝声音皆无。 隐隐有几缕声响,也只是隔着一道街的欢声笑语。 临到夜深,府外的热闹愈来愈盛,府中的下人却越是心慌,府里伺候日子最久的小厮壮着胆子对坐在上方的李元朗道:“爷,这声响实在没处遮了,奴才去把门口那些人都赶了吧。” 李元朗闭眼摆手:“不用,都退下吧。” 一堆人松了口气,正要转身离开,李元朗却又喊住他们:“今年大家都辛苦了,所以红包也都翻了一些,大伙自个儿去向李圭那拿就行。” 众人这才有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模样,都闭上了嘴认认真真给李元朗行了个礼,随后纷纷脚步轻快地往李圭房中走去。 年三十,京城各处热闹非凡,宫里也是琼楼夜宴不断。 只有李府悄然无声,李元朗走上阁楼,空中正在放着烟火,明耀又绚烂,洒在半空时,总能听到一片欢呼。 听着楼下的肆意欢笑,李元朗却忍不住想起了他在聚义寨过年时的样子: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