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盘算的时候,何启简却在府内生着闷气,他没想到何筠竟然如此行事。 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学来的,竟然直接以民心来指导风向,这固然能使岑青茗坐上主帅位置,可是怎么能让她坐得稳? 在他去找她以后,何筠居然犟着脾气说她就是信她。 何启简之前还觉得女儿是因念着李元朗的缘故,这才一直关注着那岑青茗甚至想要让她出风头招祸患,但这几番交谈下来,他看她是彻底将岑青茗代入了她自己了! 几日后,林平敲开何启简紧闭的屋门,跟他小声通报了一会何筠的动向,又言他门下的官员找他。 何启简自上次复出之后,行事作风就变得低调了许多,之前还一直在跟李元朗争个高低,但这次在西北主帅的事情上,竟然不曾插手,也没多说过一句。 他手底下的人看不懂他的意思,一直在对他进行试探,这何启简也是知道的。 他这几日一直在闭门思考,不理外事,实在是他没法想明白他和女儿为何走到了今日这步? 明明何筠之前温婉持重,不曾忤逆过他一句,现在居然宁可离家也要脱离他的手掌。 何启简思考至今,隐隐约约也有了些思绪,正好手底下的人一起过来,他也想给他们在政事上提点两句,就让林平放他们进来了。 何启简让他们先去书房候着,自己梳洗收拾了一番才过去。 而在书房内因这几日一直未曾得到何启简明示的官员们,此时等得分为心焦。 等何启简进门后,这些人几乎立刻将他围成了个圈。 “何老,您身体好些了吗?” “何老,圣上昨日又传见了李谦,李谦现在几乎日日进宫,伴在圣上身旁,长此以外,圣上必将受他蛊惑啊。” 这些话根本就不在点子上,还是其中一人直接道出他们关心的利害关系: “何老,之前朝廷讨论主帅的位置时,李谦就一直支持岑青茗,而我探听得来的消息,他们二人曾经怕是还有一份情,就连岑青茗出走京城之后,李元朗还曾将她扣押在府内一段时间,现下岑青茗战无不殆,李谦的势头怕是也越来越好,到时候他们二人,一个把控军务,一个掌管文臣,大雲就真到了他们手上,真到了那时,何老,又该如何是好啊?” 也难怪他们这么急着过来,在何启简找完何筠对峙之后,那信报怕是大家看不到岑青茗的能力似的,又急发了一份到了圣上手里,说是岑青茗带军又赢了一场,眼下看来,大雲战胜突厥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这不是好事吗?”何启简装作看不到他们的焦急,说得四平八稳,“大雲安定,社稷才能稳定,我们也才能更好地为圣上,为百姓做事。” 何启简本以为他们过来是因着政事上的疑虑难题,却没曾想,又是为了和李谦斗法的事情,且言外之意,对岑青茗也有些看法。 众人讪讪,不过马上有人接话道:“话虽是这个理,可岑青茗若真的是李谦手底下的人,我们之后怕是不太好过啊,何老,您看,我们之前就曾与他斗得水深火热,这是决计得不了两全的,李元朗之前就已经如此难压,现在岑青茗若真的与他一头了,那我们这些人还能如何安生啊?” 何启简咳了一声,端起茶碗,遮掩眸中思绪,喝了口茶润了喉才道:“那你们觉得?” “西北不是缺粮草吗,我们若是在路上耽搁一下荀侍郎的步子,又或者在神机营里做一些小小的手段?他们那些男儿郎,在女人手底下讨生活必然也不是不服的,我们不然——” 有人打断道:“这样不好,毕竟是还在与突厥打仗,再怎么样,也得让岑青茗打完再说,况且,她能不能赢得了突厥还不一定呢,我们没必要现在去做这些事情。” “什么事情,什么我们?”何启简从茶碗中抬起头来,原本浑浊的眼神此时变得瞬间如鹰隼般锐利。 “你们整天在心中合计的就是这些事情吗?” “我难道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 那群官员在何启简第一声反问的时候,就迅速向何启简跪了下来: “老师,我们也只是随便说说,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