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报恩了。” 说完,陈桂从袖中取出一荷包,放在桌上、推到了余璞面前。 余璞挺直着背,许久都不做声。 陈东家的意思十分明确了。 只要他去衙门申请,伯府就一定能让他住上,考前开销,亦出资助银钱。 拿银钱出来,确实铜臭味重,但生活里偏就又不能少了银钱,也确实是他眼下最实用的。 想到亲戚家中实际状况,又想到老家等待着他能有好消息的父母,余璞用力攥了攥双手。 “伯府与东家是一片好意,”余璞道,“我若作清高脾气,反倒辜负了,只是……” “银钱是借小哥的,有借有还,等你入了官场、领上俸银了,记得来还我,”陈桂笑了起来,“伯府报恩,可不是送银钱这么实在的。” 这么一说,把余璞也说笑了。 同时心里最后那一点儿不自在也散去了。 是了,诚意伯府是端正人家,岂会随随便便就拿银钱打发人? 他偶尔遇着事,出手帮忙。 伯府会以这种方式回报,是因为他学问不错,是希望他能出人头地。 “就像东家先前说的,这就是一份善缘,”余璞起身,又行一礼,“那我就借了这些银钱,一定全力以赴。” 陈桂听着,高兴极了。 实诚人就是好。 要真是个油盐不进的,他就不好向郡主与府里交差了。 这厢,余璞收起了荷包,抱着纸笔下楼,回到学生们之中。 有人问了声。 余璞答道:“东家帮我分析了下,我听着很是在理,等下还是去衙门里申请住所。” “我就说你该去。” 另一厢,陈桂进了诚意伯府,到载寿院把今日状况一一说了。 “是个实诚的,我看他能行!” 第209章 判得很重 小段氏没有见过余璞,所有的了解都来自于陈桂的讲述。 听陈桂这么说,不由地,她对这位后生更看重了几分。 “有真才实学,考场上能发挥出来就好了。”小段氏叹了一声。 寒门学子想要出头,实在很不容易。 他们没有卓越的出身为背景,只能自己打拼。 且不说年幼时能请的先生天差地别,便是学出了些样子,能走的路也不同。 像林玙那样的,他年纪轻轻就能面见先帝爷,直言所思所想,只要他有真本事,就根本不怕被埋没了。 至于后来远离中心,只在翰林院挂闲职,那是个人选择。 明儿他若是又转了想法,要大展拳脚,也有的是机会。 官家子弟则弱上一些。 不过,有长辈引路,依旧能有不少机遇。 而寒门子弟,只有科考一路。 万一考运不好,万一发挥失常,那便是有通天的能耐也只能埋没了。 林云嫣对余璞很有信心。 从前,余璞只是官途平平,又因为替父亲与伯府奔走而被贬出京城,但金榜题名,他不在话下。 “您别担心,”林云嫣与小段氏道,“等回头看看,我们老实巷能出几位厉害人物,等状元郎也在巷子里出了,您明年就等着收银钱吧。” 小段氏哈哈一笑。 说到银钱,她又道:“我先前还担心,那余璞见了银钱会愤恼。” 她想过更转弯抹角的,可云嫣这丫头,瞥她一眼、又瞥她一眼的,看得她没有心思绕圈了,鞭子一扬让马儿撒蹄子,要多直有多直。 林云嫣笑道:“您最知道人言可畏了。 若是没有刘郑两家之事,倒也还好,偏偏前阵子多少人说到刘大人当年英雄救美,现如今正儿八经的考生怎么敢再沾上这种名声? 好心好意出手帮忙,却叫人指指点点,换您您也不乐意。当然不能送腊鸭腊肠去了。” 小段氏失笑,轻捶了林云嫣一下:“腊鸭腊肠,好年礼!” 林云嫣也是一通笑。 于别家,确实是好年礼,三叔母做事极其周到。 可对余璞来说,不如纸笔与银钱实在。 “他若不是实诚人,那天就不会不留名了,”林云嫣道,“您实诚,余璞也实诚,真心换真心,他哪里会愤恼?”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