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番话恐怕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腿到底好、还是不好,晋王爷十分关心。 既如此,与其等着对方把不知道什么来历的大夫送来,不如让晋王爷出点力气去找岳大夫。 让晋王知道他的伤不可能治好,大抵就能歇了很多无谓的心思了。 毕竟是王爷,是圣上的兄长,该领的情得领,然后,该拒的风险也得名正言顺地拒。 月沉日出。 荆大饱办事很有一套办法,不过三五日,京城的几家药铺里就有了岳大夫的传言了,很多,他救人的经历、故事就被传到了茶楼酒肆,通过茶博士的一番润色,宣扬开来。 真的还是假的,到这会儿已经不重要了,只晓得东北有这么一号能人。 又传几日,自然而然地,也传到了林云嫣耳朵里。 宝安园里,林云嫣一面吃茶,一面听汪嬷嬷说外头热闹。 汪嬷嬷本就会讲故事,把茶博士们润色之后的内容转述出来,听得挽月都连连咋舌。 “郡主,”挽月很是激动,“真有这么神的大夫?那他、他能治好国公爷的腿吗?” 汪嬷嬷就是顺口说个故事,没想到会扯到国公爷身上,一时也有些懵。 她悄悄打量林云嫣神色,郡主面上没有疑惑,也没多少激动…… 林云嫣放下茶盏,视线一瞥,挪到了桌上摆着的油灯上。 这会儿,灯自然没有点。 只不过昨日烧过一张字条而已。 字条是徐简让陈桂送来的,说的就是那岳大夫的事,林云嫣看完就烧了,又另外交代了陈桂几句。 “谁知道呢?”林云嫣笑了起来,“我还真盼着他有那好本事。” 与此同时,西街最是热闹的茶楼里,茶博士刚刚讲完一折,得了阵阵叫好声。 他忙拱手致谢,就见底下一桌旁坐了个中年人。 一身衣裳簇新,手上戴着串檀木珠子,是个商人,又有那么点文人气。 茶博士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是陈桂,生辉阁的东家,和诚意伯府沾亲带故的,去年茶楼里办诗会时,陈东家来露过面。 不止茶博士认出来了,左右坐着的客人也认得,热情与陈桂打招呼。 陈桂抱拳回了几声“客气客气”。 廖子陪陈桂坐着,声音压得低,问道:“东家,那岳大夫真那么厉害?” 陈桂冲廖子摆了摆手:“听个故事而已,那岳大夫你又不认得,拆人家台做什么?” 廖子讪讪赔笑。 对话声音不算大,但坐得近的多少都能听见,忙道:“哎,满京城都夸他厉害,总不会是徒有虚名吧?” “没见过他出手,都是听来的,是与不是都听个热闹嘛。” “是啊,听个热闹,”陈桂笑了起来,“真要论本事,我看还是太医院的御医们厉害。” 有人应和,当然也会有人反对。 “术业有专攻,人家岳大夫就治骨伤。” “没有当面切磋过,怎能知道比不过御医?” “御医们天天给贵人们看诊,有些状况上,许是没有乡野医生见多识广。” 陈桂听他们讨论,隔了会儿才又开口:“我是不信这世间还有多少厉害的筋骨伤的大夫了,都看不了辅国公的伤,都是半斤对八两。” 提到辅国公,一时间沉默了大半人。 只几个争得厉害的,忙问:“辅国公让岳大人看过伤?” “那倒没有,”陈桂叹了声,“前后看了那么多御医,也有民间出名的大夫,当时各处张榜请名医,只要有信心的都可以来试试,来了多少人、就又走了多少人。谁都没办法,那个岳大夫,连来都没有来。” 见其他客人还要争辩,陈桂站起身,道:“我也盼着还有厉害大夫。 以前搁别人身上,那就听个响,看大夫来大夫走的,就是个热闹。 可现在不同了,国公爷要娶我们郡主,是自家人,我是真想他能没病没痛。 我来听茶博士说故事,却也知道就是个故事。 诸位,倘若那岳大夫真有那天大的本事,能治好国公爷的伤势,我陈桂就在这西大街摆流水宴,摆上十天半个月。” 说完这话,陈桂又与茶博士拱手:“下回能不能换个故事说说?这热闹听着,也有点难过。” 茶博士忙回礼。 陈桂说完,便往茶楼外走。 廖子忙跟上,嘀嘀咕咕问:“您真要摆流水宴?十天半个月?” “怎么?”陈桂道,“若能治好,不值得摆?什么大鱼大肉、好酒好菜我都端出来!” 茶楼内,不少人喉头一滚,哎呀,听着就香。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