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全染在了她的皮肤上。 啧…… 没有让思绪继续往下走,他开口唤了参辰:“和老夫人说一声,我等下过去。” 另一厢,马车缓缓出了辅国公府,一路往西宫门去。 挽月看着林云嫣,只觉得郡主恹恹的。 这也不奇怪,国公爷治伤艰难,郡主情绪必然也跟着低落。 可她又隐约觉得,似乎不仅仅是那么一回事。 郡主对国公爷的伤情本就心里有数,挽月跟了她这么久,也晓得许多状况、里外根本是不同的,伤情是困难、也是个机会,郡主本不该沉默到这个份上。 可挽月又不能多问,只能倒了一杯饮子递给林云嫣:“温的,您润润嗓子。” 林云嫣接了,小口小口抿着。 这是一壶花茶,配了红枣又添了蜜,入口绵甜。 外头街上人声鼎沸,正是热闹时候。 可她的心思落在了徐简那儿。 在书房里,林云嫣难得没有把话说尽,倒不是顾虑、撇不开面子什么的,她只是没有准备好。 徐夫人的话像是一把匕首,撕啦一声划开,以前很多想到过的、没想到过的都纷纷杂杂涌入脑海之中,一下子把林云嫣冲得发懵。 而在那一阵懵过后,余下来的全是心悸,一个呼吸之间、心跳不知几多。 倘若徐简真的…… 林云嫣不知道要用什么心境去面对,沉甸甸的,连呼吸都是滚烫的。 以徐简的脾气,阴阳怪气绕圈子都不奇怪,她要不想被他绕进去,得自己先整理好,然后、一条条、一点点地,不给徐简绕的机会。 所以,她才没有问,时间也不够她去问。 外头喧嚣声渐渐远了轻了,直到静悄悄的,林云嫣知道,这是到西宫门外了。 踩着马车下来,看着红色宫墙,她攥了下拳。 “走吧。”她和挽月道。 小轿至慈宁宫外。 小于公公听说郡主来了,急急迎出来,一抬头对上轿子上下来的人,脸上的笑容就凝住了。 “您这是……”他扶了林云嫣一下,打量着她的眉眼。 眉间微蹙,眼角泛红,一副忍着情绪的样子。 郡主面见皇太后,几乎回回都是笑着来的,哪怕偶尔遇着不平事、心里憋着火气,表面上都还端得住,小于公公想,他都有好些年没见过郡主这般了。 不是哭难,而是难哭了还要忍着不哭。 小于公公的心都揪起来了。 想到宫里人议论的辅国公的伤势,他大抵也猜到缘由了,只他不好多问,便道:“娘娘在里头等您。” 走到殿外廊下,林云嫣没有着急进去,只低着头,看着是在缓和心绪。 小于公公见状、自不催促,只自己先进去通禀。 “看着低沉。”他压着声道。 皇太后叹息一声,正想让王嬷嬷去外头迎,就见林云嫣抬步进来了。 那张小脸果真如小于公公说的,狠狠压着情绪,偏迎上她的目光,皇太后就见林云嫣笑了下。 嘴角扬起来些,露出浅浅梨涡,不似平日明媚,倒添了几分腼腆与内敛,看得皇太后心疼极了。 “来,”她招了招手,“让哀家仔细看看你。” 林云嫣上前,挨着皇太后坐下。 两人情同祖孙,皇太后知她兴致差,也不愿意说些有的没的、让她劳心应对,干脆开门见山:“为了徐简的伤操心?” 林云嫣颔首:“刚从辅国公府出来。” 皇太后握着她的手,问:“他状况如何?” “我去时正扎针呢,”林云嫣既然打定主意要“哭惨”,自然是尽全力,她一面在自己的腿上比划、一面道,“这么一片全是青青紫紫的,看着就痛。 我知道他这几天腿脚不便,听父亲说他都几日没有上朝了,我也是放心不下、顾不得那些规矩不规矩的,就去了一趟。 这一眼看着才知道,原是这般厉害了。 我听那大夫说,再过几天会更难受,这就是个过程,想治就得熬着。” 皇太后闻言,长叹了一声。 她虽没有见着徐简的伤,但光听着,心里也是涩的。 国之将才,无论老幼,他们上阵都是为国,身为皇太后,岂会忽视了这份忠义?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