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断不会错过看那一箱箱添妆送去隔壁。 玄肃应下,忙去办了。 夏清略的确在府中,听说徐简寻他,二话不说就来了茶楼。 雅间里换了新茶,夏清略乐呵呵落座,问道:“你今日怎么有此雅兴?” 两人是好友,但他其实有一阵没见到徐简了。 听闻徐简开始治伤,夏清略担忧与祝福对半开,去辅国公府探望过一回,等徐简休了早朝之后,他想登门去,也没有进得了门。 徐栢客客气气告诉他,国公爷养伤,不见客人。 夏清略吃了闭门羹,倒也不生气,他多少能琢磨出徐简的想法。 谁愿意病怏怏、惨兮兮地见客呢? 反正他自己挺不愿意的。 腿伤折腾人,痛起来一阵又一阵,还要打起精神来应付别人,多吃力! 关系一般的客人拒了,亲如兄弟的那就更没必要了。 那阵子,进了辅国公府大门的,夏清略数了数,左不过就那么些人。 未婚妻宁安郡主、商议婚仪的安逸伯夫妇、圣上遣来关心的、晋王派来问候的,没了。 夏清略也就只给徐栢留了话,说徐简什么时候有兴致和他说闲话了,就让人往恩荣伯府里递个话。 于是,这个话一直留到了今天。 当然,地点出乎了夏清略的意料,不是在国公府里,偏是在这大街上的茶楼里。 徐简没有回答,只是给夏清略倒了盏茶。 夏清略品了一口,眉头一挑,道:“茶叶还是自带的?这茶楼可拿不出这等好茶叶。” “慈宁宫里赏的。”徐简这才答了一句。 “果然如此,”茶水润喉,夏清略灵光一闪,明白了,“看添妆是吧?啧,这位子确实不错。” 徐简不置可否。 夏清略却十分有谈兴,把自己在诚意伯府外的见闻都说了一遍。 徐简也不多话,只是时不时续茶,听夏清略描绘了一通。 从清早时伯府门外就安排了洒扫,一直到两宫送添妆的宫人离开,细致又周全。 越说越是来劲,夏清略道:“要不说你运气好呢,慈宁宫的心肝儿真就叫你娶着了,去年夏天在宫门外那一眼没白看。” 徐简勾了勾唇。 夏清略又道:“昨儿我母亲与祖母说话,我就在边上听,她刚从诚意伯府回来,说郡主那身嫁衣不愧是尚服局做的,精美华贵,支在架子上就让人挪不开眼,真穿到身上那得多漂亮。你不妨先想想?” 徐简岂会听不出他话语里的揶揄打趣? 可他其实不用去想,他见过林云嫣穿上嫁衣的样子。 印象深刻。 冬日的夜来得早。 两人从茶楼下来,寻了家酒肆用饭。 玄肃跟在一旁,暗暗比徐简比划了下——那两个跟梢的依旧跟着。 两壶热酒下肚,散席时二更已经过半。 马车是徐简安排的,先送夏清略回去。 夏清略一脸莫名其妙:“隔着半座城,我又没吃醉,你特特送我,我是姑娘家吗?” 徐简哼笑一声:“你若是个姑娘家,我能找你吃酒?” 夏清略摸了摸鼻尖,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本想说,“要不是你腿有伤翻不过院墙,我都要认为你送我是假,去见心上人是真”,可这话到底有点戳人心窝子,他没喝多,断不能真冲口而出。 马车徐徐而行,走得不快,直到了恩荣伯府外。 玄肃敲的侧门,请了夏清略下车进府后,他又往四周看了眼。 而后,他低声禀报徐简:“爷,还跟着。” 徐简交代道:“停到诚意伯府西墙下,你知道地方。” 玄肃面色一僵。 什么意思? 他知道的那地方,难道是指上一回他奉命翻墙去见郡主的地方? 难道,爷有话要带给郡主,等下还要让他翻一次? 这也…… 虽然说一回生、两回熟的,他上次觉得奇奇怪怪的也翻了,这次再奇怪也一样能翻,可是,他们身后暗处还跟着两个人呢!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