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来的是童公公:“主子睡下了?” “哪能睡下,合衣躺着打个盹而已,”成喜带上门,声音压得很低,“有消息了?” “太子回宫了,没有受伤,就是受了惊吓起热了,”童公公又道,“辅国公与郡主也返京了,好像冻得够呛,他那腿大抵又要不好。” “谁让他故意勾太子的兴、去了围场呢,”成喜撇嘴,“太子遇险,他不积极救援,真让太子伤到了,他能讨到好?” 童公公道:“别说他好不好,太子若是缺胳膊少腿,主子也头痛……” 成喜刚要接这话,忽然间身后的门打开,昏暗的灯光从里头露出来。 “这么说,我是不是还得对徐简感恩戴德,谢谢他做事有分寸,没让殿下残了伤了?” 声音阴冷,吓得成喜后脖颈汗毛直立。 童公公毫不犹豫就跪下了。 成喜反应过来,也忙跪下:“小的胡言乱语……” “行了,”金贵人打断了他,“进来说话。” 进到屋里,成喜倒茶,童公公把刚收到的消息又仔细复述了一遍,等主子挥手,他才退出去。 金贵人抿了口茶,眉宇之间疲倦又暗藏怒气。 成喜他们没有说错,对他来说,太子的确是个必要的存在。 太子可以遇着些麻烦,可以名声受损,但他不能真的被废,或者说,在一切都准备好之前,李邵必须是太子。 哪一天,当他对太子动狠手,那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只不过,金贵人想,自己依旧不能完全看透徐简的想法。 徐简毫无疑问在算计太子,他那些看似帮助、辅佐太子的举动,背后藏着的都是对太子不利的谋算,只不过表面十分清正自洽,以至于连圣上都没有发现端倪。 察觉到其中问题的,只有自己这个被迫断了几次尾巴的,以及太子那个当事人。 也许,徐简也在等一个契机吧。 等徐简动手主动把太子拉扯下来时,应该就是他做好了与自己对垒的准备,真刀真枪对峙了。 在那之前,徐简会留着太子。 金贵人眯了眯眼。 在这一点上,徐简与他应该是一样的——把太子当棋子,把太子当旗帜。 但他追求的东西,徐简没有可能、如今看来也没有为此去布置…… 哦。 或许徐简瞄准的是摄政之位? 年幼的小皇子,可比自我又想法颇多的太子殿下好掌控多了。 那么,徐简挑到听话的傀儡了吗? 似乎没有。 再者,圣上壮年,明面上看、离那一天还远,除非徐简真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但不管怎么样,今日结果、徐简占了上风。 本想让太子揭开徐简装伤,眼下好了,徐简能伤得明明白白了。 至于明日,都不用认真去分析,金贵人都能数出几条借题发挥的路子来。 围场、熊瞎子、一出好戏。 重重地,金贵人绷着脸,把茶盏按在了桌面上。 第356章 来之不易(两更合一) 浓浓夜色里,辅国公府的主院正是忙碌时候,从正屋到左右厢房都点了灯。 徐简与林云嫣刚刚回府,马嬷嬷站在廊下,面容严肃指挥着。 今日,她与挽月都没有跟着郡主,只大致晓得这一趟去围场恐不简单。 如此大事,断不可能与旁人吐露一丁半点,两人都是存在心里,也没有私下交谈,直到外头各种消息起来了,才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担忧。 到底出了什么状况,能让圣上派了那么多御林去围场救援? 各处讯息说少也不少,但毕竟都是传言,马嬷嬷不敢尽信,直到陈氏来国公府里,她们这儿才算是得了一个准信。 太子在围场遇着熊瞎子了,国公爷去救了。 只听这两句,甭管马嬷嬷起先心里有多少底,这会儿也漏成了筛子。 那可是熊瞎子,是林子里谋生的畜生! 国公爷与郡主再是运筹帷幄,畜生难道能完全配合? 人都有不听话的时候呢! 等马嬷嬷揪着心看向挽月,两人一通眼神官司下来,就知道是半斤对八两,那筛子谁也没比谁兜得多。 如此提心吊胆等到大晚上,小于公公使人来报了声“平安”,府里才算松了一口气。 之后就是继续等,一直等到刚才,前头来报“马车抵府”,马嬷嬷与挽月忙不迭迎出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