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简那两个亲随让侍卫去寻人,其实他们本事高强,完全可以把那黑熊引走。没有儿臣这个累赘在,他们更好对付那畜生。” “儿臣在里头都绕晕了,突然看到徐简赶到,当下十分惊讶。您是没有看到,他背着光来的,突然从坡上骑马冲下来,儿臣几乎以为是神兵天降。” “他那身手,一点不似有伤在身,那熊瞎子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一把铲子就让那畜生团团转。儿臣当时真的吃不消了,想说让亲随带儿臣先走,徐简又不答应。明明是他自己的亲随,有没有能耐,他还信不过吗?” “后来天黑了,儿臣又冷又饿又乏,得亏那熊瞎子被砍去一条胳膊,好几次儿臣都觉得那畜生已经抓到儿臣了。” “再后来,御林们陆续赶到,合力杀了那畜生,儿臣一口气松懈下来,再睁眼时已经被送到围场外头了……” “儿臣说的都是实话,儿臣没伤没痛的人,在林子里爬了一天都撑不住,徐简若真有伤,他怎么和那黑熊斗?” 李邵说了一长串,口干舌燥的,拿起茶盏就喝了。 曹公公见状,恭谨与他添茶,心底里长长叹息一声。 别看圣上面色不显,但曹公公能猜度出他的心情。 圣上心情糟透了。 因为殿下讲郡主“拖拖拉拉”,无疑对上了他之前禀报过的“冯内侍的挑拨离间”。 殿下听进去了挑拨,那在圣上面前提及郡主,殿下抱的不就是要让圣上也对郡主不满的想法吗? 这番话从最初就立场分明了,后头的那些,把辅国公说得英勇无双,岂会是好话! 可殿下指出来的那些,国公爷与郡主在此之前就给了圣上答案了。 不是被问起后补充答案,而是早就回答过了,再让圣上看到问题…… 这一前一后的顺序反了,落在圣上心里,感觉完全不同。 李邵话里的意思,连曹公公都听得出来,又怎么能瞒得过圣上? “你武艺远不及徐简,韧性也远不及他,他十四岁能单枪匹马与军中将士们打车轮战,打得人人服气,靠得不仅仅是武艺,还有韧性,屏住一口气不松懈的坚持,”圣上深深看着李邵,道,“邵儿,你没吃过那种苦,你不理解,朕不说什么。 朕只告诉你,没让人护你先行离开,不是徐简不想,而是不能,那只熊瞎子的目标一直都是你。” 李邵面红耳赤。 父皇在这时候这么夸赞徐简,落在李邵耳朵里,与驳斥他没有任何区别。 仿佛是两个大耳刮子似的,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 而最后一句话,让李邵又愣住了。 熊瞎子的目标是他? 他怎么没有看出来呢? 不是,徐简连这个都胡说八道了? 李邵情急着想要反驳:“儿臣又没有招惹那畜生,怎么会……” 圣上却对他摆了摆手。 徐简尽力了。 熊瞎子体力不支,被徐简砍去一条胳膊后,它都在御林的围剿之下坚持了那么久,甚至还反手伤了几十号人,这么一头畜生,哪怕徐简真的身强体壮无病无痛的,都不敢说能应对得更好。 “你提宁安,”圣上揉了揉眉心,围场事情问过了,现在的重点是那心怀不轨之人,“你无端端提宁安做什么?” 李邵语塞:“这……” 他为冯内侍来的,但他总不能说,是冯内侍的话让他意识到宁安的小动作吧? 圣上继续问:“朕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觉得徐简伤好了?他在装?你亲眼看到徐简活蹦乱跳了?” 李邵张了张口。 他没有看到,但冯内侍使人跟着徐简,在彰屏园看到了。 圣上不用李邵发声,只看他反应就明白许多,直接问:“是那个姓冯的太监,对吗?他告诉你徐简装伤,也是他跟你提宁安。” 李邵的呼吸一紧。 他是害怕的,被父皇这么逼问,李邵怕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可内心深处,他也知道,鸡皮疙瘩之下还有激动与兴奋。 多刺激啊,多喜欢啊! 每品尝一次都会血液沸腾,那这一次,他能全身而退吗? 他要怎么和父皇解释…… “儿臣,”李邵的喉头滚了滚,嘴唇颤着,紧张与刺激交杂在一起,“儿臣去围场,不是为了试探徐简。 儿臣是听说他伤好了,可他却只上朝点卯,没有依您的意思、随儿臣观政,想来应该是新婚燕尔,他想多陪陪宁安。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