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慎当然不仅仅凭直觉,他通过蛛丝马迹,确定徐简对殿下“不怀好意”,可连他都看出来辅国公在惹事,故意寻殿下的事,这些手脚难道能瞒得过圣上? 国公爷是真不怕圣上发火吗? 娶了宁安郡主,以慈宁宫为靠山,就能有这么足的底气了? 单慎想得牙痛。 罢了,辅国公都不怕招惹太子、激怒圣上,他单慎怕什么? 天砸下来,也是辅国公个头高。 然后,天黑下来时,辅国公又给顺天府送了一礼。 东西是玄肃送来的,正值晚饭时候,辅国公府还送了一坛好酒过来。 单慎左手拿着酒坛,右手拿着信封,叹气道:“这又是什么证据?” 玄肃道:“玥娘、就是刘迅那位外室,离开前曾留下一封书信,就是这封。” 单慎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好半天缓过来,问:“这要紧东西,怎么早上不给我?昨儿不给我?前几天不给我?” 玄肃一本正经道:“不是不给,单大人,这也是才找出来的。” 单慎哼笑一声。 他信他个鬼! 可哪怕不信,证据还是越多越好。 单慎把酒壶放下,打开了信封,取出其中信纸,越看、神情越凝重。 他让人去库房,把去年学会舞弊的案卷找出来。 当时案子牵连到了玥娘,她来府里录过口供,也签名画押,留了笔迹。 此时翻开来一看,笔迹与信封上的字能对得上,看得出来是玥娘亲笔所写。 “劳驾转告国公爷,信收下了,我会照着查仔细,也会再去问殿下。”单慎道。 等玄肃走了,单慎重新抱起了酒坛,长叹了一口气。 不如醉死! 天塌下来砸高个是不假,但天没塌之前,他一次接一次点炮仗,他也慌啊! “正月初二……”单慎揉了揉心口,“去这地方查问查问,看看有没有人记得。” 顺天府又忙了小半夜,翌日上朝,单慎精神很一般,只看他面色就知道正在为案情苦恼。 阮尚书和石叡看在眼里,交换了个眼神。 虽说顺天府把他们都排开在外,但他们也都关心进展,更关心会不会被牵扯进去。 “有新线索没有?”阮尚书问。 石叡道:“单大人,谁都想把案情查明白,不想稀里糊涂,你的坚持,我们也能理解,但毕竟牵扯到皇太子,你不至于天真到‘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吧?” “耿保元怕是已经死透了,怎么也牵扯不到太子那儿,你千万别钻牛角尖。” 单慎一人回应了一个笑容,嘴角弧度不高不低,眼中笑意一丝没有。 这是他钻牛角尖的事儿? 他分明是上了贼船,只能拼命划大桨! 当然,这两位的话,单慎多多少少还是听进去了三分,起码,新掌握的线索就不在早朝上提了,等下朝后还是去礼部问殿下。 单慎是这么想的,金銮殿里,老老实实站在队列之中,缩着脖子当鹌鹑。 可有人不满意他鹌鹑,顾恒甚至主动问起了案情。 “这……”单慎只能站在殿中央,斟酌道,“还在调查之中……” 说完,他抬头迅速看了太子与圣上一眼。 太子神情冷漠,压着不满。 圣上视线灼灼,看得单慎快要汗流浃背。 正要抬手摸一摸汗水,单慎动作倏地一顿,他好像在圣上的目光里品读出了“鼓励”? 难道,看走眼了? 单慎心中惊讶,又抬头看去,对上圣上的视线。 好家伙,竟然当真饱含鼓励。 圣上竟然鼓励他积极提问、主动质疑? 这…… 一时间,单慎不能完全揣摩清楚圣意,但他起码想明白了,辅国公为何会如此胆大。 果然是深受圣上信赖的近臣。 难怪国公爷会说,雷声大、雨点大,却不会冲着顺天府。 这番布局,原来是顺从了圣上的想法。 那他单慎总不能和圣上对着干吧? 圣上想让他问,他不问,他岂不是成了个愣头青? 单慎深吸了一口气,底气有了:“臣想问殿下,您对刘迅的那位外室,是否还有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