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朝堂需要年轻后生,臣这样的老头子没几年光景了,圣上也是想要更多的年轻的有识之士才看重科举,才会在去年加开恩科。” “可这些年轻人出身不同、见识不同,想要成长起来需要许多阅历与经验。偏还就有许多从小耳濡目染、本该贡献力量的后生不走仕途,整日游手好闲。” “昨日广场上那一个接一个的,看着好笑,但笑过了,老臣想哭啊!他们那些人,若能为朝廷出力,该有多好啊!” “那还只是一部分,京中以及地方上、如他们这样的还有一大片!有些是家里没想管,有些是想管都管不好,怎么办呢?” “一路骂回去,骂他们纨绔子弟败坏门风,可人人都看见了,昨儿将军坊最大的纨绔是太子!” “是,跟强抢民女、鱼肉百姓比起来,斗鸡真不算个事,但强抢民女的祸事、太子就没沾过吗?太子甚至还偷溜出关、耽误军情!” “若是这么多丑事叠在一块还能不受严惩,以后全是有样学样的。” “老臣以前还骂许国公管不好儿子,云阳伯府不会教姑娘,往后还怎么弹劾?那一个个不肖子孙再不像话,也没把自己往西凉人长刀前送!” “圣上要严惩太子殿下,以儆效尤,让这些不思进取的勋贵子弟都看看,即便贵为太子,做错了事也得承担责任。” “不然,以后一个个都成什么样了?!” “圣上啊,老臣知道这些话难听,但凡是个当爹的,都不爱听别人这么骂自己儿子,但是忠言逆耳,老臣顾不上了,您若听不进去,老臣只能以死明志了!” 说完这些,葛大人脑袋一低,肩膀一沉,两脚迈着就冲那柱子去。 曹公公看在眼里,惊得连声大喊:“拦住他!拦住他!” 甄御史顾不上装作站不住了,飞扑着去抱老大人的腰,边上几人也都冲过来,抱腿抱胳膊,堪堪把人拖住,没真的血溅金銮殿。 曹公公一口气续上了,连连大喘息。 葛大人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一改先前那讽得人面红耳赤的华丽骈文,开始掏心掏肺、好言相劝了。 劝完后也不等圣上表态,直接要冲着柱子去。 哪有这样的! 等圣上气急败坏喊着“拖出去打板子”、甚至拔刀相向时,才是撞柱子的时机! 得亏葛大人年纪大了,脚下不快,边上几个年轻的反应及时,真就难收场了。 李邵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唬了一跳,等看到葛御史没有挨到柱子后,他偏转过头去。 御史都是一群戏子! 年轻的会装,年老的更会装! “父皇,”李邵急道,“葛大人他……” 圣上没有理会李邵,只问底下:“葛爱卿这是何意?怎么就到了要生要死的地步了?!” 那厢几人还都坐在地上,心跳乱作一团。 有人来搭把手,把拦人的几位扶起来,葛御史却像是浑身都脱了力,两人一左一右架着都没站起来,只坐在地上抹泪。 尤御史也是心有余悸,忙劝他:“葛大人,血谏不吉利啊!” “都这个时候了,还讲什么吉利不吉利?”葛御史哭归哭,咬字依旧清晰,“去打个鹿,被熊瞎子从白天追到黑夜;去看个斗鸡,鸡缠斗未半而中道崩殂。全没一点好兆头!” 朝臣们听得面面相觑。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