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了。” 众人一阵唏嘘。 刘衍指着那少了左手的女子,问道:“那她的情况如何?” “唉!” 鲍学镇说道:“她是个孕妇!刚才属下检查发现,胎儿是被人活生生拽出来的,估计也被吃掉了……” 说到这里,鲍学镇再也受不了,直接蹲下来痛哭了起来。苗绍、许铭更是暴怒,猛地跳下马,拔出腰刀便去劈砍那几个男子的尸体,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刘衍缓缓闭上眼睛,心如刀绞,这就是人间惨剧,真是天要亡大明啊! 当日,刘衍下令将几个先后死去的女子就地掩埋,然后大军继续行进,到了午时,大军行进到一条不知名的河流岸边,虽然这里的河水己经干得差不多了,到处是一道道裂缝,可是让人惊奇的是,在一些地势低洼的地方,还有一些比较清澈的水塘存在。 刘衍下令新军各营在这里歇息造饭,在检验水源可以饮用后,各部将士纷纷有序的前去打水补充。 “惨,真是太惨了。” 刘衍正吃着干粮,苗绍脸色惨白的走了过来。原来苗绍麾下的那几个夜不收在那处废墟巡视了一番,找到了几个女子的户帖,得知她们都是本地的百姓。 “……这边接连几次大旱后,这米价便一路上涨,特别商人富户闭市,最后有银子都买不到粮食!” 苗绍愤愤不平的说道:“那几个女子的行囊就散落在荒村中,里面还有买米的凭证,一斤米竟然要三百文!要命啦!” 刘衍闻言也没有了食欲,按照此时大明的生产力水平,如果物价高过平日的两、三倍,各地便会出现大饥荒了,更不要说这种物价高达十倍,甚至是二十倍的情况。百姓从吃树皮,吃草根,吃蒺藜,发展到吃土石,吃完这些后,便开始人吃人了。 家人、兄弟、朋友,乡邻相互而食,这些基本的伦理道德己经不存在。发展到最后,便是成群结队的壮男手持棍棒,去挑选那些妇孺下手,却没人敢救。 一路上,不少夜不收都听闻本地及附近的城池,除了城内及郊关,各地村落的百姓不是饿死干净,就是已经成为匪贼,甚至是“食人族”,剩下的百姓则是人人自危,担心成为他人口中之食。 此时岳明感叹道:“自崇祯年起,河南几乎年年闹饥荒,山野之中的贼寇多如牛毛,草根木皮食尽,便以人为粮。父母食子女者,子女食父母者,未成人孺子转盼不见,每夜徬徨,闻呼号啼救之声,皆奸人用计噬人。此伤心酸鼻,尝不忍闻……” 许铭大声说道:“我看还是河南各处的官将无能,今年山东也是大旱,可是咱们即墨营各处怎么没人饿死?天灾降临,只要当地的文官、武将得力,一样可以扛过去!” 苗绍也说道:“没错,我看只有在大人的带领下,才能扫平天下一切不平,还大明一个朗朗乾坤。可恨朝中那些废物久居庙堂,能力却远不如大人!” 众人都是点头赞同,刘衍却是闭目无语,罕见的灾荒一场接一场,特别以河南和西北为重,这也是为什么河南、西北之地流寇特别蓬勃的缘故。剿寇,是民生问题,而非军事问题。 想到这里,刘衍也有些担心此战的结果:就算杀了张献忠又能怎样?只要百姓活不下去,一样还会有王献忠、刘献忠冒出来,乱世一样结束不了! 此时,刘衍对于权柄的渴望激增,只有自己掌控的权利大到可以左右天下,才能真正结束乱世,才能让人间惨剧不再上演。 两天后的一个傍晚,新军各营到达湖南境内,在归州城外安营扎寨后,苗绍照例拿着兵部的公文,进城去向城内知府要粮。 不久后,苗绍却是两手空空的回来了,一斗粮也没要到。原来是归州知府以无粮为理由,根本不愿发粮,也不愿让新军各营在城外驻扎休整。 刘衍大怒,大军一路过来,沿途己经散了三千多石军粮,此行虽随军带了大量的银两,不过商户富户闭粜,买粮也极为艰难。不在各地州县官仓补充粮草,军中的粮草用光了怎么办? 刘衍当即对许铭喝道:“许指挥使,你带一总将士进城,去将那知府抓来,我倒要看看,在我大军面前,他敢不敢不给粮。” “大人,如果有人阻拦怎么办?” “以军法从事!” 许铭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对刘衍抱拳说道:“末将领命!” 军营外喧哗了一阵,接着那喧哗声响到了城内,很快的,归州城知府王川就被几个新军将士扭着押到了中军大帐内。 出乎刘衍的意料,王川很年轻,不到三十岁,一副温文尔雅的样貌。他被几个新军将士押进来也不惊慌,眼光扫了帐内众人一眼,便盯在刘衍身上。 刘衍瞟了他一眼,问道:“我大军奉命剿贼,千里迢迢到此,又有兵部行文在此,你为何不给粮?” 王川微微一笑,说道:“久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