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练剑也不过是舒展筋骨,倒是沈临渊,一招一式都练得认真,长剑卷这凌厉的剑气,舞得簌簌如风响。 夏初瑶曾与沈临渊过过招,到最后还是死在他这柄剑下,如今心中怨恨虽然少了些,再见到这套剑法,还是觉得有些颈背发寒。 “棠儿,怎么来了也不出声?”那边扬剑回身的沈临渊转头看到了夏初瑶,手腕一转,收了剑势,大步朝她走了过来。 “看大哥在练剑,怕打扰到大哥。妾身是为着今日宴请之事来请示殿下的,大哥继续练剑吧,不用理会妾身。”夏初瑶俯身朝沈临渊作了个礼,便准备带了沉碧往主屋去。 “等等,我正好也练完了,随你一起进去。”长剑入鞘,沈临渊提了剑随她一起往主屋走。 他本也不想与骊阳多相处,只是这会儿如是不跟夏棠进去,他怕骊阳会为难夏棠。 “听说昨晚临安去了承平王府,彻夜未归?”今日休沐,去晴方苑请安的时候正好遇到回来的沈临安,侧头看到夏初瑶眼下的乌青,沈临渊还是忍不住开口。 “大抵是三殿下盛情难却,今日他倒是回来得早。”骊阳公主还在里间梳妆,听得沈临渊提起,夏初瑶也只是抿唇笑。 虽说昨晚她等了许久,乍听得御风来回禀的时候的确十分生气,不过想想这般大喜之事,他与朋友彻夜饮宴庆贺倒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她也不该太过计较。 “你跟三弟,倒也是真的恩爱。”看着她唇角的笑,沈临渊轻叹了一句,移开了眼。 虽说大婚前一晚他便告诉自己,要彻底死心。儿女之情如今对他来说,就该没有任何意义。可是,见着夏棠,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开口问起她的近况,听她带着几分爱意说起沈临安,他还是会觉得心如刀绞。 “夫君和三弟妹,倒也是聊得投机。”里间一身月白洒金长裙的褚云音款步走了出来,正好将沈临渊移开的那一眼失落尽收眼底,秀眉轻挑,笑里带着几分酸涩。 “不过是说几句家常罢了,妾身给公主殿下请安了。”见她出来,夏初瑶也只是俯身恭恭敬敬朝她作礼。 还未等俯下身子,却被褚云音快两步走过来,将她虚扶了一扶。 “都说是一家人,弟妹无需得这般见外,你叫夫君大哥,却不愿唤我大嫂,若是将旁人听去了,还要以为我跟家里人都端公主的架子呢。”俏丽妩媚的脸上是和善的笑,与那日与夏初瑶说话的骊阳公主判若两人。 夏初瑶也只是顺了她的意思,与她一同坐在了茶桌旁,本想与她讨论宴会之事,却又被骊阳截住了话头。 “年后我让人去玲珑阁定了一套头面,用的是他们最好的珠翠和金玉,昨日刚好拿到,不如就送给弟妹做贺礼吧。”轻轻扬了扬手,褚云音叫了纸醉将里间一个怀抱大的红木箱子拿了出来,放在夏初瑶面前,“如今是状元夫人了,弟妹若是再打扮得这般素净,也不太妥当。” 纸醉打开箱子,便见得里面珠光宝气,琳琅步摇簪花玉钗皆有,一箱子的璀璨生辉。 夏初瑶抬眼看了看褚云音头上的珠翠,也发觉自己平日打扮的确太过素净了。除却参加宫宴那种必须按着身份着装的宴席,夏初瑶日常穿衣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头上的簪子从来不会超过三支,步摇便更懒得用了。 这些本也是从前的习惯,一来往昔她除却军装,平日出门也多是一身男装,一头云墨般的长发多是束起便算了事,点缀多了,有时候动起手来也不方便。 “大嫂这般厚爱,妾身便却之不恭了。”那一小箱子的头面首饰做工精美,看着便知贵重,夏初瑶也不理会褚云音话里的几分嘲讽,只是起身作礼谢过,扭头叫沉碧收了。 “……”本是想嘲笑她的装扮,没成想对方也完全不把这份嘲笑放在心上,得了她送的一套头面,似乎还真的很高兴。褚云音垂目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