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记忆中的方向,云猎带着江楼月摸摸索索拐过走廊,找到了鸡冠头的座位。 灯还开着。 隔过大雾,云猎看不真切,心里闪过无数种可怕的假设。只是当她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往雾里戳的时候,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是真的什么都没有。该是人头的地方没有头,该是肩膀的地方没有肉,该有躯体的地方空空如也,只有一层又一层绵迭的雾,在她指尖破成许多颗冰冷水珠。 江楼月看她反应不对,将身子探出去,抬手把台灯调到最亮,照开这一小片空间。 拉开的座椅上空空荡荡,连半片衣角都看不到;平板的自动屏保正在一秒一秒地跳着,桌面宠物是只白色小狗,摇头晃脑地背着诗,在屏幕上走来走去,就连电容笔的笔盖都还别在笔杆后边。 一切仍然是玩家淘汰前的样子。倒不如说,就像是这里依旧坐着一个人,只是看不见也摸不着了。 她们不约而同看了一眼彼此:人呢? 以及—— 书呢? * 这次云猎没多犹豫,立刻抬眼看向江楼月。她点了点头,示意云猎跟着自己走,没花多久便找到了第一位淘汰者、也就是江楼月隔壁桌的座位。 这边的情况大差不差。人体工学椅是空的,压力椅背向后倾斜,还保持着人坐在上面时拉开的角度,尚未完全回弹,坐垫也浅浅地凹出屁股印,看起来人确实是突然之间便消失了。如果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他借的那本书仍然放在桌上,甚至都保持着摊开的样子。 云猎想拿起那本书来看看,沉吟了一下,又将手收回来,只是弯下腰去看。 “大雨哗啦啦地落下,多么像我此刻破碎的心。 “这么多年的等候,都像雨水一样,从这座名为他的城市里流走了。我知道,天亮之后,他的心里也许什么都不会剩下……我的名字、我的青春、我的身体,对他而言,从来都是那样的可有可无。 “但我还是不顾一切地朝他伸出了手。哪怕只有这一刻,至少,我是拥有他的。” 云猎抿一抿嘴,移开眼神,去看页眉和页脚。书名小小地印在纸页上方,是《重生之总裁他和我he了》,下边页数显示为43。果然如江楼月所说,这个人一页一页,翻着看了不短的篇幅。 江楼月也趴下来看了一眼。是真的只看了一眼,她嘴角抽了抽,就又默默地站回去了。 不过云猎倒也没想真的继续看下去。她来回扫视几遍,将这些字记住,然后跟着站直身体,揉一揉眼睛,思考起来。 一个从借书到淘汰所用的时间长,书留在座位上;一个从借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