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面具犹如一张轻盈的白纸,没了任何幻化形状贴近肌肤的能力,恢复成了它最初始的模样,从一个卷起的小角,像是覆面的纸般自动撕下。 最显眼的,就是那淡紫的掩蔽色,她的一头缎带似的长发,从发梢到发尖,似乎是光线的奇妙折射,竟在逐渐恢复成青黑,这种变化非常微小,却又迅速。 一张轻薄的白纸,缓缓从她脸上飘下,覆折在胸前的剑刃上,竟然滴血不沾。 这一晃而过的白,让缠斗中带着决绝杀意的两人,同时望了过去。 ——女人的心口,被一柄雪白利剑所贯穿,刺目的鲜红蜿蜒流下。她微微垂着头,似乎连最后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苍白失血得近乎透明的脸色,与死人无异。 只是,那一头墨黑如缎的发,不再是长公主的淡紫,而那张熟悉得令人血液冰冷的容颜,尽管被大半凌乱的发丝遮挡,也依然美得令人心动。 更是心痛。 就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突然掐住了咽喉,浑身血液倒流,冰冷得仿佛心脏都在刺痛。 齐天佑的动作猛地一滞,抬眸间,面上愈发雪白冰冷。 邹无极瞳孔一缩,面上笑容,头一次消失不见。 仅仅窥见露出的那一角容颜,他们就已经能从记忆里调出最深刻的印象。那个从不走寻常路的女人,那个在关键时刻总能做到出乎意料的女人,再面临什么样的险境,都能轻而易举化险为夷,从不知死为何物的女人…… 气若游丝,几近于无。一颗颗血珠子,沿着她的华贵紫袍,一点点滴下。 冷冽白影,几乎是一闪而过,将那支牢牢钉在皇座上方墙壁的剑扯了下来,顺带将女人一捞,拢在了怀里。 齐天佑的眼眸,凝结成冰,就连身体,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 怀中的身体依旧柔软,却微微的有些凉,这种凉意,穿透轻薄的布料,像是一柄没有任何温度的利刃,直刺他的内心。 他轻轻开口,却发现已经发不出任何嗓音,习惯性的压抑自己的心绪起伏,让他外表如雪一般冰冷,但,只有怀中的人才能感受到,他的微颤。 所有感知几乎降为零的唐欣,还以为自己揣传国玉玺的动作很隐秘,用这个身体最后的力气,将它往怀中深处按了按,还想做些什么,却敌不过已经破败的身体。 灵魂强行抽离身体,意识回归系统空间。原本还僵硬的手,忽然松了下去。身体也一软,再没了出气。 齐天佑强行掩抑住心底升起的恐慌不安,轻轻探出一指,去试她的鼻息。周身冰冷至极的气势,让任何人不敢接近。 没有气息。 他的心,似乎和她的身体一起,慢慢冷了下来,这一刻,最上方那个耀眼的位置,令他憎恨无比。 邹无极惊疑不定地上前,被他富含杀戾的冰冷一眼,顿了脚步。精致的面容,毫无表情,只是眼中翻滚着沉沉阴鹜。 谁也不知,他肝肠寸断的感觉。 他没想到,齐天佑也没想到,所有人都不会想到,她的胆子竟然这么大,假扮长公主! 而且,宁安此人,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她——她根本没有野心,只想在江湖上,过逍遥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 但是…… 冰冷而俊逸的男人怀中,毫无声息的躺着的那个女人,紧闭的双眸、毫无血色的薄唇,无一不让他心脾俱寒。 长公主,竟然是她假扮的。 只要一回想起他先前对她做的那些事,他就忍不住的心生寒意……为了中途阻止长公主顺利夺位,他算计了她一把,她中了改良之后的软筋散,每每挪动一步,便是剧痛。 这种药,事实上根本无解,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邹无极袖中的双手紧紧攥起,攥得关节泛白,身子像是被定住一般,再无勇气迈出一步。 早知是她……他当初环上她的腰的双手,就应该实实在在,把她搂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