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件事,齐禅还觉得自己挺愧对聂白崖的。当初选任时,是他不想当,才指引了聂白崖去当,不成想,聂白崖还真就稀里糊涂地当上了大管家…… 一个人能有几个二十年?竟要被束缚在这么一块地方,不能离开。 段崇也不是第一次领略到自家师父的傻气了。在情义上,齐禅向来如此。 “他骗你的。”段崇甚为狠心无情地告诉了他真相。 齐禅瞪向段崇,“我现在还能不晓得么!?你跟外人一样,要捅我刀子是不是!” 段崇闭了嘴。 “你徒儿说得没错,我的确是在骗你。”聂白崖嗤笑一声,“聂三省其实是我的义子,没有我,哪里能有今天的大月门?” 齐禅的心更痛了,“你真是不要脸,也不怕教天下人耻笑。” “从前我好不容易在江湖上博得一些名声,可又有甚么用呢?我去给人当门客,还是要为了一口饭,过着仰人鼻息的生活!要别人给我脸,我才有脸。”聂白崖说,“但你看看现在,试问天下人,有谁还敢耻笑我?” 他将自己手中已经有阙口的剑扔掉,拔出逆水剑来,对向齐禅,“我不像你,齐师父,你不用为钱财发愁,也没尝过寄人篱下的滋味,才能一辈子都活得那么天真。” 齐禅哈了一声,觉得可笑。 在不用为钱财发愁之前,他为了生计到处给人跑镖,从北到南两个月,好几次都是死里逃生,来回才能赚十两银子。 这么辛酸的穷苦日子,聂白崖应当不知道。 段崇说:“你真是无可救药。” 他再次立剑而起,又是一波箭雨压下。 单九震见状,迅速回转脚步,往后闪躲。聂白崖却不退半步,挥剑将乱箭横荡扫开,利眸望向段崇:“看来他说得不错,你果然是个麻烦!” 原本在西三郡,除却雁门关的傅家军,聂白崖根本无所顾忌。 按照王爷办法,先挑拨抚鼎山庄和雁门关的关系,让傅谨之无暇插手过龙门的事,聂白崖就可以顺利夺下大管家一位。 届时他将死去的宋秋雁交给傅谨之,把牛四等人死亡的真相告知,化解雁门关与抚鼎山庄的恩怨,日后聂白崖在西三郡立足,也能有傅谨之助力。 但这一切都随着段崇的出现而变得不受控制。他万万没有想到段崇在西三郡还能找来硬手帮忙。 他没能料到,甚至连王爷都没料到。 要是只有段崇和齐禅二人,尚且容易对付。聂白崖有单九震以及这么多帮派人士在旁襄助,必然有十足的把握将他们擒下。 可如今不单单只有他们,还有段崇请来的帮手。如今敌方在暗,我方在明,形势显然就没有这么乐观了。 单九震恨着看向他:“段崇,千机门生你养你,九娘更是把你当亲生儿子看待。你为何偏要处处与我作对?” “我求求你可别放屁了!亲娘会舍得教儿子去杀人?”齐禅一听这话急得发火,低声问段崇,“崽儿,你说,这仗该怎么打?!” “闭着眼打都行。”段崇说。 …… 傅成璧在驿馆中坐立难安,脑海努力回想着前世这段时间发生过的事,希望还能记起甚么关键要害。 可她对此实在没有任何印象,她身在京城,这段时日一切都如往常一样。只不过在这之后不久,兄长就回京了,是为着她的婚事。 现如今,一切都已经起了变化,她和段崇都出现在了西三郡,就是不知可还会有其他甚么变故。 多番猜测未果,让她不安到了极点。 傅成璧抱着手炉去到走廊透透气,外面不停地下着雨,天色黯淡无光,空气中的潮湿侵入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