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端稳茶杯。”沈时晔轻描淡写地支开她,“去帮我找一支白兰地,放露台。” 管家夫人略挑眉,深夜饮烈酒?少爷从来没有酗酒的习惯。但她明白什么时候该装聋作哑,点点头领命而去。 沈时晔在原地闭了闭眼,捡起大衣,为顾影披上,将那些隐秘风光仔仔细细重新遮住。 他将她压在衣服下面的长发理顺,微烫的指骨触到脖颈后面,顾影脸色一变,如一只惊弓的鸟,身体从他手掌之下避开。 她别过脸,目光投向角落里,声音里有细微的颤抖,“沈先生,你违背诺言了。” 沈时晔深深看她几秒,放下手。 “原谅我。”这三个字,他念得生疏。 “……” 顾影仍别着脸,不给任何反应,只有低垂的睫毛发着抖,像细细的芒草。 “好,那就不要原谅我。”他自嘲地笑了笑,似乎拿她没办法,“就这么记恨我,永永远远。” 第12章 chapter 12 早晨五点半。 英国的十一月,日出时间晚至七点,此时整座庄园仍在沉睡。月亮清冷地挂在崇山峻岭,清辉洒落在广袤的松林、草坪、花丛,间或有飞鸟越过。 花园中间的双层泳池里,男人结实的手臂不停歇地破开水波。他的私人顾问站在岸边提醒他,“alex,够了,别太累。” 沈时晔来到水面,抬手随意地抹去眉骨上的水珠,“不要紧。” 教练清楚这位雇主的心意并不容易改变,不再出言劝说。 沈时晔再度沉入水底,顷刻间划出长长的水痕。 旁边以有机玻璃相隔的巨型水缸里,豢养着一条虎鲨。人潜入水底时,便宛如正与鲨鱼同游。 这种令人恐惧的错觉,总会让人肾上腺素飙升。鲨鱼贴着玻璃幕墙,凝视着那个并不把它放在眼里的人类。 他是那种穿衣时绅士温文,脱去外衣显得很强悍的男人。在水里快速洄游时,肌群之间相互虬结,像海洋里的顶级猎食者。 28岁,他从父亲手里接任埃克森全球董事局主席时,商业报纸的头条评论是:毫无疑问,这位继承人将带领深石埃克森走向下一个辉煌的六十年。 没有人怀疑这一点,因为他年轻,精力充沛,野心勃勃,是一柄经过充分打磨的利剑。 六点半,沈时晔浮出水面,佣人为他披上浴巾。 七点整,沈时晔坐在长长的餐桌旁边,面前是他惯用的英式早餐。左手边摆着深石埃克森的内参,以及昨夜美股、港股和a股市场的所有数值图表与分析。 他习惯一边用餐,一边扫阅这些资料,但今天,他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若有所思。 潘师良借着续咖啡的功夫瞥了一眼,“有什么急事,耽误你用早?” “西泽借调了埃克森的公务机,连夜回伦敦。”沈时晔放下手机,抬了抬唇角,“你猜,他赶回来是为什么?” 潘师良失笑,“他一向跳脱,没人猜得到。” 沈时晔不置可否,端起红茶饮了一口,被涩得蹙眉,“怎么泡的茶?让人换一壶上来。” 家里用久了的佣人怎么会不知道要怎么为他泡茶,潘师良从容地为他添了一茶匙三花淡奶,“浓茶解酒,你昨晚回房后不是一个人喝了半支白兰地?”他揶揄,“茶不该这么喝,酒也不该那么喝,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