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聂东煜意外地挑一挑眉,“顾影,是你。” “唔……” 不等顾影绞尽脑汁编出借口,聂东煜突然主动道,“你醉了?这间房让给你,好好休息。” 奇怪,因为她老是撺掇骆诗曼分手,聂东煜对她一向很刻薄,今天却这么和颜悦色。 她有些疑惑,但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深究了。 她不知道,聂东煜离开之前,目光深深地将房间内的蛛丝马迹扫视了一遍。 房门合拢,顾用力,他本意也是半真半假的玩么。窒息的威胁,那该是男女之间试探的手段,没道理委屈成这样。 “别哭了。”他用命令的口吻。 顾影摇着头,憋着气,说不出话。 沈时晔眼看哄不住,颇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几乎是败下阵来,“行,哭就哭吧,你高兴就好……还能自己走么。” 顾影想也不想就胡乱点头,结果脚尖刚沾到地,膝盖就直直发软下坠,差点跪到地上。 是谁忍耐地沉沉吸了一口气。 一阵天旋地转,顾影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打横抱起。 来时被她踩过的那些花瓣,又被他踩过一遍,散发出更加深重的香气。 花园内,树欲静而风不止,叶片沙沙作响,交织着他的脚步声。顾影渐渐哭累了,头一点一点,半昏半醒地枕着他的肩背。 在几个可怜的抽噎后,她轻轻挤出三个字,“你好凶……” “……”沈时晔偏头,略带怀疑地问,“你就是因为这个哭?” 顾影发出一个泣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凄凄惨惨,“别凶我……我可以救你的。” 她潮湿轻颤的声音一下子带回了那个雨夜的记忆。 沈时晔默然,脚步沉稳地一步步拾阶而上。 月光下,两道交叠的影子被斜斜地拉长。 “我明明放过你了。”他浅浅叹了一息,没头没尾地说,“当时没有觉察,后来想了很久,才明白那种情绪叫做心软。” 这一句低低的剖白消散在风中,顾影陷在自己的心事中,并未听清。将下巴放在他肩膀上,捏住他的衣角固执地问,“……为什么你对别人那么好,对我却这么坏?” “你在跟谁比?连沈嘉宁都常常被我骂哭,有谁值得你羡慕的?”沈时晔失笑,搞不懂她此时奇奇怪怪的脑回路。 顾影闭着眼睛不回答,隔一会儿,顺着自己的思路跳到了下一个问题,“沈先生是不是有很多很多玫瑰园。” 他当是醉话,随口答着,“没有。” “骗人!” 她剧烈挣扎起来,沈时晔怕弄疼她,松开手放她下地,看着她跑进拐角处的一个房间里。 影大大松了吁了口气。 顾影半闭着眼,耳垂一凉,是那枚粉珍珠耳环又被摘了去。 “唔?” “扣下来做物证,免得你不认账。”他沉冷又平静地威胁着,“今晚你做了多少好事,没这么容易翻篇,知道吗?” 顾影本能觉得他此时浑身气息冰冷得吓人,可怜地呜咽了一声,捂住耳朵蜷到了沙发的另一侧。躲得那么远,也不知听没听清。 * 将近十一点,沈时晔才从房间里出来。西装外套懒得穿,随意拎在手上,丝绸衬衫松松散散,领带也不翼而飞。 顾影实在很有折腾人的天赋。佣人送解酒汤,她怕苦不肯喝,一会儿装哭,一会儿又问他买的那个玫瑰园里面有什么花,可不可以让她看一看。让她去洗漱,她不知道接通了哪根神经,突然想起作业没写完,揪住他的外套又哭又闹,一定要今晚做完不可。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