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证明给我看。”沈时晔面朝窗外点了支烟,“签字,和我结婚。” 第二天,顾影收到一本全新的婚前协议。婚前赠与的财产一律翻倍,那些在常人看来不可理喻的条款,离婚,不忠,生育,监护权,则全部删除。 “小姐,如果这一份协议您也不喜欢,那我实在无计可施了。”律师显然熬了一个大夜,但仍有余裕和她开玩笑,“以后谁要跟埃克森打商战,只要劝您和先生闹离婚就好,您一个人,就足够影响股价了。” 顾影只是沉默着,也没怎么仔细看那本书,仿佛真把它当砖头。 未来少夫人看起来很难被讨好,律师默默看着她,在心里为先生点了根蜡。 要说她不懂那些股票基金价值多少,那么房产、钻石、车总是很好理解的吧?律师听财务顾问吐槽过,这姑娘刷先生给她的卡,只刷过一次,用来买一百多镑的打折机票,吓得银行都给他们打电话。 想来想去,几十亿财富都讨好不了的女孩子,那只有用真心来哄她了。可真心又要怎么证明呢?对先生这样的男人来说,这也许比提出婚约更难。 顾影没签字,律师提着公文包再度无功而返。沈时晔仍在露台上抽烟,脸上没有表情,只有太阳穴猛地跳了跳。 他不顾惜自己,顾影不争气,再怎么硬下心肠,还是有阵痛掠过心底。 她走到门边,双手握住他的右手,阻止他去点下一支烟,“我说了,和那些条款没有关系,真的没关系。” “那你告诉我,和什么有关系?”沈时晔转过身,双手撑上门,将她圈进怀里,“对我,你还有什么介意,有什么不满意?你不说,我永远也猜不到。” 高楼之上的长风从他们之间穿过,顾影沉默半晌,看进他晦暗的眼底,“沈先生,其实从黎夫人告诉我,你是抛开家族和集团来找我的时候,我就已经觉得太过了。你为了做好这个继承人,付出过那么多……我不知道你期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但我想,我能给你的,一定无法抵消你为我放弃的那些,这让我很惶恐。” “就为了这个?”沈时晔似乎瞬间放松下来,释怀地一笑,“宝贝,不要自己吓唬自己。我会做这件事,一定是因为我认为值得。”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觉得值得?”顾影眼睛里浮现出真实的困惑。 沈时晔失笑,“这有什么为什么?” 顾影似乎陷入了某种混乱,不停地摇头,“过去你不想放我走,是因为想要我爱你。现在呢,还是这样吗?你把情场当战场,我是你必须得到的战利品、安慰剂?否则,你为什么要牺牲那么多?” 她低垂着脸,看不见沈时晔一瞬间变了脸色。 半晌,他松开手,看着她的眼神遥远而黯淡,嗓音低哑,“为什么这么想?……我过去是让你有多失望,才会让你觉得……你只是战利品安慰剂?” 过去,顾影对他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求,他以为那是无私,后来他渐渐醒悟,这无私的另一面其实是不屑。顾影并不认为,她索要的东西,他能够给得起。 她过去对他们的感情很悲观,设下期限,为分手倒计时,如今她同样对他们的婚姻没有信心。时过境迁,他依然不是她能够安心托付的男人。 气氛陷入泥潭里一般,两个人都呼吸艰涩。顾影浑身出了细密的汗,心脏缩成一团,难受得要命,“我不是对你失望……你也有付出……算了,你就当我胡思乱想。” 她想逃开了,像一扇蚌壳,想要紧紧地闭起,保护自己柔软的血肉。 沈时晔蹙紧眉,猛地扣住她的后腰,捏紧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进他的眼睛里,不能逃离,“什么胡思乱想?就算是胡思乱想,我也要知道。” 顾影拳头攥得很紧,死死抵在他胸前,但他抱她的力道更紧,没有松手的意思。她用尽全身力气来抵抗,很久,终于脱力似地松懈下来,眼圈红透,像放弃抵抗,又像破釜沉舟,“好……我问你。你来北京,是因为我和西泽要结婚,你求婚,是因为看到我们领证。你所有的行动,都是因为存在威胁。这究竟是爱,还是胜负欲?” 她的问题落在风里,整个空间陷入死寂。 沈时晔一言不发,抱着她的怀抱渐渐松了,稍稍抬起脸,侧影神情似是怔忪。 顾影释怀上说不过他,身体也抵抗不了他,脸被抬起,落进他的呼吸里。 他低垂脸,用一种刻入灵魂的力度吻着她,开扇极深的眼皮下面,眸色深黑,“到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