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又咀嚼几下,舌尖满是葡萄清香,雪白耳尖有点隐约发红,她看似镇静地拿发丝捋去耳后,挡住那点发红发热的耳垂。 对着半碟子剥好的葡萄,她故意拿过一个甜樱桃,放嘴里嚼了嚼。 “葡萄新当季,京城里爱吃葡萄的小娘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她装作无事人般,“除了你刚才说的,还有别的呢?” 晏七郎自己也掂一个樱桃吃在嘴里,慢悠悠说,“喜欢爱把葡萄和樱桃放一处吃的小娘子。” 应小满:“……” 她有样学样,捏起瓷盘里一颗剥好的葡萄,指尖掂去七郎嘴边,说,“张嘴。” 晏七郎失笑,“这是要拿葡萄堵我的嘴,不许我说话了?分明是你先要我说的,我照实答……” 葡萄已经塞进嘴里去。 两人对坐着吃葡萄。甜滋滋的汁水浸透指尖唇间。 晏七郎又掂起一颗葡萄,轻声哄面前的小娘子张嘴,“这颗特别甜。尝尝看。” “你怎么知道的。” “看出来的。” “又骗我。”酸樱桃的前车之鉴在前头,应小满递过怀疑的一瞥,“这次的葡萄都甜,是不是只有这颗酸,故意哄我吃。” “保证这回真的最甜。尝尝看。” “真的?”半信半疑,低头去咬。 这次掂葡萄的手指却没有像之前两次轻巧缩回,而是停留在原处。应小满抿了一下,咬住葡萄的同时,嫣红的舌尖擦过带着薄茧的手指。 身侧吹过的风,傍晚残余的热气,说笑的闲话,小院流逝的时光,仿佛都停止在这一瞬。 指腹擦过柔软唇瓣的触感鲜明,小满的视线唰地看向别处,小巧耳垂泛起隐约红晕。 她并未看他,眼角余光却仿佛处处都是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感知对面的郎君逐渐倾身靠近,带着葡萄清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坐在原处未闪躲。 “咳,咳咳!” 半掩的主屋窗里响起一阵响亮的咳嗽声。义母幽幽地说,“伢儿,几更天了?幺儿没睡呢?七郎还没走呢?” 小院木桌边响起一连串磕碰响动,应小满被闪电击中般跳起身,“阿织马上就睡。” 晏七郎在原处坐着,指腹还残留着唇瓣柔软的触感,令人沉醉。他并不想走,但应家长辈发了话。 他抬头惋惜看看还不到二更天的月色,起身告辞。 阿织今晚吃得不亦乐乎,恋恋不舍地攥着衣角,仰头问,“七哥明天还来嘛?” “明天不一定,三日之内来。”晏七郎温声哄小丫头回屋。 应小满送他出门时,两人都没说话,但视线都往对方那边瞄,不经意又撞在一处,目光轻轻一碰,七郎的视线追随而来,小满的目光飞快挪开,唰一下拉开门。 ——门外把守的两名新面孔齐齐躬身行礼。 像是大热天当头浇下一盆井水,令人十分清醒。七郎无声地叹口气,摆摆手,示意两个站远些。 应小满跟他道谢,“之前的王胡两位大哥换了班,终于没人整天嘀咕,劝我见十一郎了。” “你放心,十一郎为人或许傲慢,但绝不下作。他既已被你拒绝,就不会再做什么。” 说话间晏七郎站在门边,应小满站在门里。 月色映出两人的身影,往外一步便出门去,但谁也没先开口辞别。 “东厢房一直空着。你交了四个月的赁金,一个晚上也没囫囵住完。你还打算住过来么?”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