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无处安置,最后直勾勾盯着院门。“殿下英明。” 十一郎:“……” 好在小院中央相拥的一对身影终于依依不舍地分开。 两人的手交握着,应小满走到长案面前,于近处瞄了眼这位显贵出身的宗室儿郎:赵十一郎。 十一郎背手立在长案后。不知为什么,此刻的面色在灯下更显得阴沉了…… 应小满心里默默地嘀咕:瞧着还是不像个好人呐。 不过人不可貌相。之前暗巷之事,确实是她寻错了人,害得十一郎大半夜受一场虚惊。事后被他做主压下,没有寻她报复,七郎说得对,确实应该当面把话说开了。 应小满鼓起勇气寻十一郎。略显生疏地行了个万福礼,当面开口道谢。 “上次暗巷那回,是我行事莽撞,认错了人。后来听七郎说,你做主没有追究我家,实在心胸宽广。多谢你不追究。” 一句“实在心胸宽广”说得真挚,十一郎的面色和缓下去八分。 开口依旧是那副低沉缓慢的声线:“小事无需介怀。之前我在贵家肉铺前失言之事,也请应小娘子莫挂怀。” “在贵家肉铺前失言之事”…… 十一郎说话咬文嚼字,应小满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是哪回事。 之前有个夜晚,他不知为什么跑到羊肉铺子门面外头,念叨什么“幽兰生野道”,什么“美玉落泥淖”……似乎很瞧不上她开羊肉铺子生意。 不过十一郎原本就是和她不相干的人,就算被他念叨两句,瞧不上她家的羊肉铺子,又有什么关系?七郎支持她开肉铺子就好。 应小满今晚实在高兴。 所以她欢欢喜喜地说,“你不说我早忘了。你也不要放在心里呀,都是小事。” 这还是十一郎头一回见到应小满笑。 原本就是如花年华的小娘子,笑起来更是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一双眼睛弯成了动人月牙儿,浓长睫羽忽闪几下,晶亮眼底映出了他的身影。 十一郎迎面撞见她的笑靥,心里突地一跳。 视线瞬间转开,抬脚就往院门外走。 立在门边,故作冷淡地对晏容时说:“喝不喝酒?喝酒去附近酒楼,不喝酒我回府。” “知道你在兵部耗了五个大夜。”晏容时送十一郎出去时悠悠地说:“今晚早点回府歇着去。还是那句话,事急则败,事缓则圆。日子长得很,不急于一时。” 十一郎哼了声往外走。 是他想不开。七郎审案子的空挡,还能抽空跟心爱的小娘子耳鬓厮磨;他自己呢,在兵部和一帮老油子耗到深更半夜。 “回府睡觉。”十一郎冷冷地吩咐下去: “睡醒再去兵部继续磨。看我熬死他们,还是他们熬死我!” 吴寻跟随几步,默默地朝晏容时递过感激的眼神。 再熬几个大夜,殿下身子熬出了事,兵部那帮老油子不见得熬死,但先死的一定是他们这些贴身随邑。 “殿下英明。”吴寻真心实意地道。 十一郎走到半途,想起什么,停步抛下一句:“这次挖出深藏京城多年的北国奸细老窝,除了你立下首功,听说雁二郎也出了力?我听宫里流传的消息,要封赏你们两个。” “雁二郎么。”晏容时想了想余庆楼砸得满地的碎瓷烂铁。押送囚车离去时被人群怒骂追打挨的拳脚。 晏容时抵达余庆楼不久,便知道此处有大功。 中途以言语激了几次,雁二郎对小满倒是上心,死活不走,倒叫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