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着摄像机的拍摄导演往后退,但镜头依旧清晰到几乎可以看见旬骅的脸上的绒毛,他说那句话的时候,若有似无地看了门外的太监一眼。 门外的太监在剧本里从头到尾对季忻都是忠心耿耿,但是旬骅这样演,倒是完美诠释了季忻所处的境地,前有狼后有虎,进退维艰、孤立无援,也正因如此不怪乎草木皆兵。 但他居然接住了厉玚的戏,而且接的那么自然,完全不像一个新人。 焦新凯忍不住拍手叫好,之前他还以为王仁益是承了别人的人情,才把旬骅夸得天花乱坠。但旬骅刚才那一段表演确足够让焦新凯确定,王仁益的赞美之词的确不是虚言。台词通过苦练可以有进步,但是演技绝对不是短时间就能提升上去的。 焦新凯紧盯着显示器里的画面。 在场的其他工作人员也屏住呼吸,专注地看着两人接下来的对峙,完全沉浸在了这种氛围当中。 场务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发亮地看向旬骅。 打光,举麦,摄影,补光,明明一群工作人员都围在他们附近,但是很神奇,却没有人觉得出戏,视线都集中在两个人身上。 两个人穿过亭廊,谢缁站在他身后右侧,轻声询问,“陛下,您今日召臣深夜入宫,是因为今日加元服上发生的事?” “朕唯恐此事会被大伴知晓,若是爱卿因此遭难,朕怕是日后也不得安眠啊!” “陛下,易涨易退山水溪,易反易覆小人心。臣非小人,亦非愚忠。” 造雪车正在卖力地工作,鹅毛大雪落入檐内,落到了黑色大氅上。 谢缁的绯色官服也被飘满了雪花。 风雪吹散了两人的话,也阻挡了声音传入别人耳中。 季忻停下脚步,定定看着谢缁,他微眯了下眼,随后缓缓叹气,眉宇间带着愁绪,仿佛把一切都压在了谢缁身上,但也只是仿佛而已。 执行导演示意旬骅出画,后面是厉玚的专场。 谢缁剖露心迹,字字忠心,厉玚的台词铿锵有力,如同利剑。 旬骅已经出了画,但却没有出戏。他的神色依旧肃穆,带着些许踌躇和审视,随着厉玚的最后一句台词,旬骅的嘴角轻微上扬,表情从冷凝的审判变成了赏识的欣悦,虽只有一瞬,但那刻眉眼轻绽,惊艳到让人忘了呼吸。 执行导演看到了这一幕,原定拍摄计划并没有季忻对此的反应,从试探到坦露信任,如果能把这一幕放到镜头里,化学反应绝对爆棚,肯定会是电视剧的一个亮点。 伴随着一声“咔”,这场戏也顺利结束。 执行导演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走到焦新凯身边,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