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和枪的招式,一一对应。 蒙蒙然之间,仿佛有什么破土而出。 傅瑜和斐凝,同床共枕、日夜相伴的半年让两人此时生出莫大的默契,一时之间士气高涨,竟是和对方斗的不相上下,甚至随着时间越长,两人之间默契越高,隐隐有了上风。 有金鼓鸣枪,有战马嘶鸣,也有人声怒吼。 傅瑜的背后渗出冷汗,右肩慢慢被鲜血浸满,斐凝的额头上也满是汗水。 终于,随着一声弦断,巴彤的琵琶声骤停,琴音成孤音的瞬间,气势大涨,傅瑜横枪一扫,黑衣人的喉咙已被他划破,再一横,已是牢牢地指在了络腮胡子大汉的喉咙上。 空青突然动身,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在了巴彤的脖子上。 斐凝的琴声停下,傅瑜的枪却未停,直直地刺穿了络腮胡子大汉的喉咙。他的血井喷似的洒出,魁梧的身材轰然倒地。 屋内的血腥味更浓了些。 外间的兵戈之声却渐渐停住了。 屋内屋外一时都寂静无比。 谁也不知道外面到底谁赢了,毕竟己方刚才只出去了三个人,金圆和两个傅府的府丁。饶是傅府府丁再是身经百战、沙场出身,又怎能抵挡的住人海战术。 思及此,傅瑜的心直直地往下落,但当他回望斐凝时,却觉心下暖融融的,一如冬日暖阳,春日繁华,让他忍不住地对她笑。斐凝端坐许久,才慢慢起身,她鬓发微湿,神情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淡定,但当目光移向至傅瑜时,却隐隐透出几丝担忧。 傅瑜笑道:“阿凝,若是今日我们不能逃出生天——” 斐凝却少有的打断他,柔声问他:“疼吗?” 傅瑜怔楞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在问自己肩胛处的伤口,他傻乎乎的笑,摇头说:“阿凝,我很欢喜。”却并不说疼不疼。 斐凝迟疑了片刻,又问:“方才琴音已停,你本不必杀他的。你自幼生在永安,少见这见血杀人之事,杀了黑衣人便也罢了,何苦又杀一人,徒增忧虑?” 傅瑜不假思索道:“他对你动刀,我便必要他性命。”简简单单的一句,本是杀气凛然的话,却是硬生生让他说出了情话缱绻的滋味。 两人对视,忽都觉心跳加速。 空青冷冷道:“娘子,现在怎么办,这里没有后门,我们是要直接出去吗?”傅瑜微妙的注意到,她唤的是娘子,而不是夫人。 被挟持的巴彤很是没有被挟持的自觉,插话道:“郎君这是何意?为何要绑了奴家呢?奴家的琵琶弦方才断了,现在手还疼的很呢!” “你闭嘴!”空青低声道,手下稍微使力,巴彤的脖子被划出一条细细的血线。 quot;我们出去吧。quot;傅瑜轻声道,他单手执枪立于斐凝身前,一旁的空青挟持着巴彤,傅瑜伸手正要拉开房门,突见门直直地往内倒,金圆和丁九浑身染血的跌进来,掀起一阵血腥味。 “郎君!”金圆惊呼一声。 傅瑜看向房门前,那是一片面容陌生的人,皆拿了大刀或是大锤,披红挂绿,气势凶悍,显见的是巴彤这一方的人马,或者说,是洛廷这方的人马。 傅瑜扯着嘴冷笑一声:“本官不过来此查案,怎就惹了诸位英雄好汉了?” 当头的一个壮汉厉声道:“你傅家诛我亲族,灭我家国,此仇不报,必遭天谴!”他一说罢,身后跟着的众人也怒吼起来,叫嚣着要拿刀砍死傅瑜。 傅瑜大声道:“碎叶坊的老板,巴彤还在我们的手里,你们当真一点也在乎她吗?” 还是方才的那个壮汉,他冷眼横了巴彤一下,狞笑一声,道:“为洛廷而死,巴彤你死而无憾!我们会在复国之后,让你的英名传遍诸国!” 他说完,身旁的一个瘦小个子叫嚣着冲上前来,傅瑜单手一挑,□□向前,竟是直直地刺透他的胸膛,随后又抽出来。众人看着傅瑜都有些震撼,迟疑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