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是真的要说再见了啊。 纪瑞关上车窗,默默看着谢渊消失在视界里,这才难受地在后座上蜷成一团。 今天代父上班的司机小张听到压抑的啜泣声,想起父亲说过瑞瑞小姐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可能以后都不回来了,沉默良久后关上了前后座之间的隔板,给了她一个可以发泄情绪的独立空间。 然而纪瑞没有发泄太久,就噙着泪睡了过去。 这段时间她总是强迫自己不要入睡,想把清醒的时间无限拉长,昨晚更是一夜都没休息,此刻一直苦苦压制的疲惫感大爆发,她终究还是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她困倦地看一眼窗外,发现车子纹丝不动。 “……堵车了?”她降下隔板问。 司机叹气:“几条主干路都在修,全都挤在这几条小路上了。” 她是下午出生,而现在才早上,纪瑞没有太着急,低着头给褚臣发了条自己堵车的消息,结果发了半天都没发出去。 “怎么没网啊?”纪瑞不解。 司机:“这边几个高中联考呢,估计是放了屏蔽机,别说网络了,就是电话也打不出去。” 纪瑞只睡了半个小时,脑子还是懵的,闻言轻轻应了一声就再次睡了过去,只是这一次梦里始终不得安宁,好像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却因为太过疲惫怎么也想不起来。 谢渊便是在这时候看了眼手机,只这一眼,他手里的咖啡倏然落在地上,瓷片混合着咖啡溅在脚踝上,划出鲜血淋漓的伤口。 他大脑一片空白,手指发僵地拨通纪瑞的手机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无人接听。 谢渊呼吸越来越急促,不断地拨打相同的号码,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结果。正当他急得快要摔手机时,一直留在异地盯着孙玉成的人突然给他打了过来。 电话接通,那边的人气急败坏:“谢总!孙玉成那个王八蛋违反协议,昨天晚上偷偷跑周城和朋友喝酒去了!我们在外边守了这么久都没见他的人,冲进他家才发现……” 轰隆隆—— 脑海炸起雷声,所有思绪一片狼藉,谢渊攥着手机,想也不想地冲了出去。 “人呢?人呢!” 情急之下,脑子一片空白,喊了半天才想起来,虽然已经布置得万无一失,但由于怕万一有什么意外会连累家里其他人,所以今天所有人都休假一天,就连保镖都在院子外面守着。他和纪瑞精心策划,把家里布置得如铁桶一般,他是铁桶里唯一的活人。 谢渊呼吸一窒,想也不想地上了备用车辆,一脚油门直接冲了出去。 时速飙升,直接撞开了大门外的护栏,原本布置好的保镖们急匆匆赶来,谢渊看到后视镜里的他们,后知后觉地想起可以让他们代为开车。 可他扫了一眼仪表盘上的时间,最终还是没有倒回去。 “接电话,接电话纪瑞!”谢渊盯着前路,一只手还在颤抖地拨打电话,可对方永远无人接听,永远让他稍后再拨。 怒气和恐慌逐渐压垮他,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歇斯底里地捶了一下方向盘。 纪瑞从梦中惊醒,一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而他们还在车流的前后左右夹击里缓慢前行。 九点……事故发生的时间,好像是九点十分,只要再过十分钟,小叔叔就彻底安全了。本来该是一件高兴的事,纪瑞却莫名觉得呼吸不畅,隐约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瑞瑞小姐别急,我们走完这段就不赌了,”司机小张笑着安慰,“再有个五分钟左右就走完了,也是咱们倒霉,偏偏赶上高中大联考,好多家长送完学生就直接原地等着了,不堵车才怪。” 联考,他又一次提到了联考。 纪瑞一顿,突然问了句:“我记得高中都集中在春和路附近吧?” “是啊,我们现在就在春和路呢。”小张回答。 纪瑞脑子一空,下意识点开手机上的定位app,果然看到代表谢渊的红点正在朝她这边接近。她倏然睁大了眼睛,想也不想地给谢渊打了过去,可等了半天连嘟声都没有响起,她又急切地编辑消息:小叔叔你别出来,我没事,就是经过春和路,马上就要出去了。 消息发出,转了几圈后显示感叹号,纪瑞这才想起联考时会有信号屏蔽。她彻底失去了理智,不顾小张的劝阻直接下车,在拥挤的车流里高举手机,试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