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场,便来说一说大家都感兴趣的旧事。” 醒木“啪”一声排在桌面上。 “咱们都知道,尊上与裴烬关系匪浅,当年也算是情同兄弟手足。” “一千年前,裴烬战败于寂烬渊,正道仙门世家合力结成乾坤封印大阵。” “灵压呼啸,天地变色,那时尊上身受重伤,却依旧拼死相护,想要冲进阵心将裴烬救出来,甚至不惜以身替之!” “尊上果然情深义重!”其余隔间里传来感叹。 案前说书人一拍折扇:“正是!” “但那时裴烬大势已去,自知无力回天,便在生死存亡的最后一刻,将一切重担都交付给了尊上,要他替自己守好这一切,等着他卷土重来的那一天。” “尊上无法,只得含泪答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挚友手足被封印阵法吞噬。” “卷土重来?”温寒烟看向裴烬。 裴烬撩起眼睫睨她一眼:“是啊,不信吗?” 他食指慢条斯理划过喉间,作出一个要杀人一般的手势,唇角扯起一抹狞笑。 这动作若是放在他们寂烬渊下初遇时,她心里肯定警铃大作。 但现在—— 温寒烟敷衍假笑一下,揣着体内一黑一白两颗丹田,还有灵台中时明时灭的道心誓印迹,泰然自若靠了回去。 裴烬收回手,但笑不语。 “呜呜。”几名多愁善感的听众吸了吸鼻子,“太感人了!” “咱们邪修魔修大多生性冷漠,这样真挚的情感实在太难得了!” 说书人煞有介事点头道:“裴烬被镇压于寂烬渊乾坤封印大阵之下,剩下的魔修群龙无首,损兵折将很快便溃不成军。” “是尊上以一己之力,将一盘散沙的士气重新凝集起来!你们能想象这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吗?内忧外患当前,尊上强忍悲痛,不惜自毁修为,才勉强让仙门世家撤退,将最后一丝生机保全。” “他休养了整整三百年,才勉强恢复了三成功力。可那时候,我们魔道式微,整个修仙界都是他们正道仙门的天下了。” 代入感强的已经自动开始焦虑起来:“这可如何是好!” “那时尊上亲信都劝他继续闭关,否则恐怕修为最后也恢复不到从前巅峰,可他却毅然决然地拒绝了。” 说书人长长叹道,“咱们这浮屠塔,也便是那时建起来的。” “是尊上给了我们这些魔修安身立命之处。”一名听众已是热泪盈眶,忍不住道,“你们这些年轻的可能不知道,也想象不了,但我却亲身经历过。” “当时魔修整日如履薄冰、提心吊胆,一个不小心变要被正道修士围剿。小命都难保,更别说安下心来闭关修炼。” “我们魔修能有今日,不再过朝不保夕的日子,浮屠塔能有今日地位,与仙门世家分庭抗礼,全都是尊上的功劳!” “尊上牺牲自我,才成全了我们所有人!” “誓死追随尊上!” “……” 听众一阵热血澎湃,表忠心的声音此起彼伏。 温寒烟听得面无表情,内心毫无波澜。 她转过脸,裴烬倚在位置里大快朵颐,惬意地眯着眼睛。 仿佛周遭一切都比不过满桌灵肴,根本未曾入耳入心。 察觉到她视线,他不慌不忙抬起袖摆,假惺惺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太感人了。” 温寒烟:“……” 这时旁边隔间传来一阵轻响,似是有人来了。 说书还在继续。 “说到这里,那就不得不提五百年前的寂烬渊一战了。” “浮屠塔建成之后,尊上又闭关了两百年。五百年蛰伏,他心底却没有一日不恨,复仇的烈焰在他心中熊熊燃烧!” “终于,来到了他准备已久的那一日——” “阔别五百年,重新回到当年的战场,尊上内心五味杂陈。裴烬在封印大阵下受尽折磨,生死未卜。这一次,他发誓要将属于我们魔道的一切夺回来!” 杀心重的魔修听到这里,忍不住拍案而起:“杀!” “没错!就是杀!”说书人又是一拍醒木,“咱们魔道积压了五百年的戾气一朝发作,那叫一个望风披靡,锐不可当!正道仙门安定了五百年,早已大不如前,很快便节节败退。” “好!” “解气!” 说书人摇头道,“但天有不测风云,这一次出现了一个新的变数。” 立即有人想起来:“潇湘剑宗那个温寒烟!?” “原本,尊上抱着必死决心,即便散尽一身修为埋骨寂烬渊,也誓要将裴烬救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