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记起那日的傻话,嘟了嘟嘴,不说话。 宇文凉伸出左手,拂去她发上不知何时沾上的柳絮,小声道:“也是。从头到尾,坏人只有我。” 木木没有听清他的话,只看到他忽然不笑了,眉心轻蹙。宇文凉见了,面上又浮出笑容:“你可想要换个大些的住处?” 木木回神,不解道:“为什么要换?这里就很好。”似是为了佐证自己的话,她指了指不远处的枇杷树,不由自主地弯了弯眼睛,“我喜欢那棵树。”顿了顿,笑容愈发灿烂,“依米长大后也会很喜欢。” 宇文凉一哂:“那树已经快秃了。” “秃了也喜欢。” 宇文凉看着她:“以后我老了,便和这树一样了。” 木木想了想:“我也是。依米也是。” 宇文凉本意是想引她说些好听的话,熟料她却一本正经地,恩,姑且称之为安慰吧。一时颇有些哭笑不得。 两人说话间,暮色已生,夜晚的凉意渐起。木木将孩子接过,准备带她回屋。 “离晚饭还有一会儿,既旻你不如继续写信吧。” 宇文凉正有此意。他目送着她回屋,才转身跃进了书房。 木木既然喜欢这里,搬迁之事便先延后。至于仆婢,虽不必太多,但至少要寻个能同她说话之人,最好是年轻的姑娘。方嬷嬷到底年长了些,更适合管理,不适合谈心。 再说伯麒。他一心想让将军府与国公府联姻,无非就是为了征西。如今他既有了前世的记忆,兵戈之事便算不得困难。而成国公手中的十万兵马,本已荒废许久,能用之人不过一半,若想并入长平军,需得耗费极大的心力。 宇文凉记得,前世并军以后,长平军的风气便有所懈怠,他用了近三年的时间才将乱象平复。那时成国公言语间还曾表露过不满,因为成薇的弟弟,成荃,亦随流并入了长平军,但他却并未徇私,仍旧以寻常的态度对待。 不久,成荃与司徒钊之间生出了龃龉,本可大事化小,可成薇得知缘由后,却认为是杏春馆紫笙的过错。 司徒钊先他十年而去,战死于渡野之役。世人皆道是英雄暮壮,但宇文凉知道,那是老境颓唐。 司徒钊终身未娶。身后无妻无子,亦无牵无挂。 宇文凉握笔的手一颤。过去的记忆虽能告诉他如何避过蜿蜒,却难掩其重。他深吸一口气,冷静斟酌,将过往的线索细细串联,力求寻得其中关窍。 良久,他方才提笔,落下第一个字。 后来,熙国史书称之为,平西八论。 作者有话要说: 小调的内容是自编的,以前没写过歌谣,可能有点傻【捂脸】 感谢小天使萌二灌溉的营养液~么么哒! 呀【害羞捂脸】,可以来求评论吗?其实很喜欢和大家在评论区交流呢~感觉很有趣hh。 第18章 奏章(捉虫) 一月之期飞至。昌邑城中春意正浓,恰是最舒适温和的时候。郊外的茸草已碧绿成片,桃花灼灼一林。 司徒钊与紫笙坐于亭中,对饮薄酒。 司徒钊知晓紫笙酒量浅,今日就只沽了一壶微甜的果子酿,熟料紫笙的脸颊两侧仍旧生出了些许酒晕。 轻笑一声,伸手将她的酒杯挪到自己面前,又替她拈了一块九枣梨花糕。 不远处的碧笛见了,啧啧道:“你别看那司徒钊生得糙,可这心思,还真是细如发。”说着便自言自语地扳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算着,“他知道紫笙喜欢茉莉,就在送给她的玉笙上刻了一朵。他知道她不会喝酒,但又喜欢喝,就每次带些浅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