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月应下,没多说什么,一盆一盆地将衣服端到指定的地方。 井水更是冰的厉害,衡月才洗了一件,手指就被冻得通红。 但再看看那几乎没有降下去的、小山似的衣服,她认命地叹了口气,却还是下意识去选了一件最不脏的继续洗起来。 不过衡月这边才洗了半盆,那分派活计的姑姑便快步走了过来。 见衡月已经洗了这般多了,那姑姑竟是“嘶”了一声,冲上来便按住了她的手。 衡月手上冰凉,冻得几乎已经失去知觉,偏额头又冒出细汗,显然累得厉害。 她抬手,用袖口擦着额头:“姑姑?怎么了?” “哎哟,你来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是大明宫出来的?”那姑姑语气都变了,“御前的人……哎,也罢,我也不瞒你,刚刚有御前的公公过来,说让姑娘你少干些。” 那姑姑说着,扭头扬声叫了两个名字,把衡月剩下的一盆半的衣服分了出去。 衡月茫然看着她:“姑姑?” “你一日洗上半盆就是了,瞧这纤纤玉指,哎哟,我看了都心疼。”那姑姑说着,竟要来帮衡月暖手。 衡月有些受不住这般热情,胡乱把手在衣服上擦了几下,然后又看着麻木地走过来端盆子的人,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我、我还能洗点……” “哎哟!我的好姑娘啊,你可知道来人是谁?”那姑姑声音简直是夸张,“那是廖公公的亲徒弟,小桂子公公啊!” 衡月也记得小桂子,只是平日见到他的时候,对方总是笑着喊一声“衡月姐姐”,瞧着乖巧可爱,却不知他在外面还这般有面子。 “小桂子公公说了,姑娘虽然来了咱们浣衣局,却依旧得算是御前的人,这月例银子啊什么的,都是从御前走的……” 那姑姑语气越发谄媚起来,“哎,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竟真让姑娘洗这些腌臜东西。” 衡月却更茫然了。 她……还算御前的人? 可莞香明明说,皇上已经将她遣到浣衣局来了…… 那姑姑已经亲热地将衡月拉了起来,一边做出拍打她身上灰尘的动作,一边嗔怪道:“瞧你,累得脸都白了,快起来歇歇。” “多谢姑姑。”衡月小声道。 “哎,我在这浣衣局三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御前来的人。”那姑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自我介绍道,“你叫我桃红就行,什么姑姑不姑姑,在姑娘面前我这排不上号。” 衡月原本就没休息好,这洗衣服洗得更是累,话几乎也没什么力气说,只对着桃红笑了笑。 桃红扶着她往住处走去,一边还在喋喋不休着:“哎,前几年我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