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贵族。 商君制订的律法是恶民,给小贵族上升渠道,来限制大贵族。 而赵泗想要的是善民,给真正的黔首上升渠道来打碎旧有的贵族制度。 “那倘若大秦有足够的书籍供给吏员培养呢?”赵泗明白李斯的意思,笑了一下。 “能有多足够?”李斯笑了一下。 “要多足够有多足够,甚至可以做到家家户户一本秦律的那种足够。”赵泗笑道。 “嘶!倘若如此,那大秦吏员培养选拔,官员培养,确实不用依赖于贵族。”李斯想了一下认真的点了点头。 “这就是我的意思,并非贵族天生拥有代替陛下牧民的权利,而是他们识字,能够理解陛下的政令,能够理解秦律,所以才能够代替陛下管理黎庶,这和他们贵族的血脉没有任何关系。倘若一个人出身黔首,可是他又是一个合格的秦吏,难道就因为他出身黔首,就没资格来治理地方了么?” “天下百官,为陛下之器具也!” “不管是李相,还是我,还是文武百官,不过是治理百姓的公器,你我为公,倘若公器坏了,就应该及时更换废除,而不是明知道坏了还要接着用。”赵泗认真开口。 “公器?”李斯好像抓住了什么。 “对,公器,李相出身上蔡,自称布衣,按道理来说,李相也是贵族出身,可是这贵族之血,流传至今,到了李相身上还有多少呢?李相真的在意这一些微末的血脉么?这一点微末的血脉对李相真的有作用么?”赵泗开口。 李斯陷入了沉思。 赵泗的公器论和民本论确实给了李斯一些启发。 是货真价实的启发,有那么一瞬间,李斯认为自己或许真的可以掘弃商鞅的老路子去走一条全新的路。 不再是商君定下来的君为主,贵族为基,民为末。 也不是儒家所谓的民为重,君为轻。 而是,君为本,民为基,贵族为辅。 打击大贵族,培养基层军功爵的受益者为吏员,来取代贵族为核心治理地方的统治结构。 可是,这个想法有一个关键性问题。 “说来说去,赵侍郎只是假设,我虽血脉微薄,但是家有家学,能让我不至于目不识丁,家虽贫瘠,却可以供养我心无旁骛的安心读书。 倘若不是这一点微末的贵族血脉,我不会有家学傍身,根本没有读书识字的机会,倘若家里没有那些良田,我也根本没有能力去游学天下,拜师荀子。 说到底,我之布衣,是对于世卿而言,而非对于黔首。 黔首生来不识丁,一无家学傍身,二无余财,大秦也没能力供养出来那么多人来读书写字……” “哪有那么多书来给人读呢?”李斯摇了摇头。 大秦想要真正的治理地方,就必须给贵族留下一分余地,迁贵令打击的也只是大贵族,事实上,贵族就是要比黔首高贵,这是源于血脉,和家学的高贵。 在贵族还抱有家学,大秦又无力从零开始培养吏员的情况下,必须和贵族妥协。 “那如果有那么多书呢?” 赵泗直勾勾的看着李斯开口问道。 对于现在的大秦而言,提什么普及教育无异于痴人说梦。 可是有了印刷术和造纸术以后,大秦完全可以从投入成本,来培养身有军功的基层黔首。 目前大秦身有基层爵位的黔首有多少?赵泗估计最少得有几十万乃至于上百万。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