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屏独自坐火车上台北,望着窗外泪流不止。回到台北后,将自己紧紧锁在小套房里,缩在床上暗自饮泣。 于庭凯随后追了上来,在小套房外轻轻敲着门。虽然有钥匙,他却不敢贸然闯入。 “走开!你走开!不要理我!”董屏哭着拿东西砸门,嚷道。 “董屏,求求你开开门你这样,不是要折磨我吗?”于庭凯暗哑着声音,心痛不已。 董屏拔尖声音,痛恨的哭嚷着。 “你这个禽兽!你这个垃圾!都是你害我的,我恨死你——” 受到家人指责的她,只想把一切罪孽推到他身上,完全忘了她的堕落自己也有责任。 于庭凯痛苦地闭上眼睛,艰难地道:“是我对不起你我不敢求你谅解,但请你不要折磨自己好吗?” “你走开,你走开!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于庭凯静静地倚坐在门板上,泪水潸潸而落。这个时候她最不想看见的便是他,他又何必在这里惹人厌,徒增她的憎恨? 董屏伤痛难耐,只想把积怨已久的愤恨一古脑倾泄而出。盲目的将触手可及的东西一样样砸向大门,每样东西都代表着她心里的羞辱、痛恨、委屈、伤心、受骗 “都是你!都是你!你说要帮我,你骗我!我不要赚这种钱,我不要虚情假意、强颜欢笑!我要小妹原谅我,我要阿母原谅我呜我要回到以前的我” “董屏”于庭凯双手掩面,低低的哭泣着。 是他害惨了她、是他让她得不到家人的谅解、是他让她再也不相信任何人、是他辜负她的信任是他让清纯的她染上一身的风尘 自己有什么资格爱她?他不配呀! 想她初上台北时,眼里只有对他满满的信任和依赖,可是他却为了贪婪,不顾一切的将她的信任丢在脚底下踩。后悔有什么用?她早已不是当初的她;他在她心里,也只能像个垃圾 现在的他虽然为了她丢弃过往的吃喝嫖赌、风花雪月,也为了她靠双手、靠劳力赚钱,可是这些能代表什么?他永远也弥补不了他在她心中割下的伤痕 就算真能如他奢想,她离开风尘,也愿意原谅他、接纳他,但自己能给她什么?一个国中毕业的学历、再加上前科累累,即使要出卖劳力赚钱也只能换来一双双白眼和怀疑。他养得起她吗?能给她过好日子吗? 何况,这些真的只能是奢想,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董屏或许是哭累了,也发泄完了,里面静静的,不再有声音传出。 于庭凯静静靠坐在门板上,不敢进去打扰她。虽然终究要离去,却也不愿这么早离去。 这次离去,再也不能出现在她面前,也没有这个勇气了。既然如此,就让他贪恋这仅有的依恋,隔着这门板,最后一次靠近她。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于庭凯在伤痛中,恍惚的进入梦乡。 隐隐约约,于庭凯听到楼梯间传来纷乱杂杳的脚步声,间或几句吆喝粗话。这栋套房格局的建筑由于过于老旧,已经很少有人居住了,照理说不该涌入大批的人潮。 一个念头闪进脑里,他心惊胆战的站起来,慌乱的掏出口袋里的钥匙,一边颤抖道:“董屏,快走!快走!” 由于过于惊慌,钥匙孔怎么也对不准,只好一边试着开门,一边用力拍着门板。 “董屏!快出来!” 里面的董屏从睡梦中惊醒,泡泡的泪眼疑惑地望着大门。 声音愈来愈近,于庭凯心惊胆战,哑声道:“不,你别出来!别出来——” 第一个从楼梯间冒出来的人是个手拿西瓜刀的彪形大汉,而后陆陆续续又出现许多手持各式武器的男子。 “干!总算让‘恁爸’找到你!”最后一个出现的是一名理光头的男子,狰狞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从左眉划过鼻梁,一直到右下颚处。 那条刀疤仿佛一道拉链,邪恶扭曲的占据他一半的脸孔。他便是道上人人闻风丧胆的恶霸——“拉链仔”陈大。望着这阵仗,于庭凯心惊肉跳,但是顾及里面的董屏,不能转身就逃。 “带那么多人想以多欺少?有种和我到外面去单挑!”于庭凯咬着牙,想要先诱他们离开套房外,再思考逃命的事。 “干!还单挑?‘恁爸’先剁下你一只脚再说!”陈大一扬手,一旁的“兄弟”呼拥而上。 于庭凯只在心中祈求董屏不要在这时开门而出,望着所有的出口全被这帮人分别占据,不得已只好退到墙角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