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凌哥哥” 喃喃念出声,泪西颤抖着小嘴,手指也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似有一股滔天巨浪忽然在心口翻起,她飞快地转过身,颠簸着自己残跛的右腿,以最快的度朝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夕阳下,古老的街道。 一个费力奔走的女子。 她的步伐有点笨重,她的身姿有点奇怪,可是她充满倦意的脸庞却饱含着一种急切。 “少凌哥哥” 空荡荡的巷子。 什么都看不到,连一只飞鸟的影子也看不到。 夜色笼罩小镇的上空,风,吹过单薄的衣裳,涌起丝丝凉意。 泪西黯然地垂下头,胸口弥散的尽是失落。 那人真是少凌哥哥吗? 是的,应该是的! 不会认错的! 她反复告诉自己,呼吸也随之变得深而沉,少凌哥哥真的来找自己了吗?而且这么巧,就让自己正好碰到 或许,少凌哥哥去到自己曾经住过的药堂,已经不只一次? 药堂—— 水眸陡然睁大。 药堂——他从药堂中走出来,那里还住着什么人?找屋的人问问不就知道吗? 小脸上重新扬起了希望,如干涸的小溪突然注进了清泉,连同眼眸也变得明亮起来。 泪西抓紧了手中包袱,包袱里最珍贵的正是那把从不离身的小刀。 陈旧的门被打开。 一个绾着头巾的中年女子走了出来,她打量了泪西一眼,问;“姑娘有事吗?” “我”泪西见这女子打扮朴素,是名普通的妇人,展开笑颜“大婶,我路过这里,天色已黑,想在这借宿一夜,可以吗?” 妇人谨慎地打量了一下泪西,犹豫了一番才点点头。 “进来吧,我看你一个年轻姑娘家独自出门,也不安全。” 泪西进入门内,一见室内摆设,立刻惊异地连手指都颤抖起来。 门内是铺面,中间有一个四方的桌子,桌子陈旧却干净。 靠门边有一个五尺高的柜台,柜台里面是镶嵌着数十个小方格的高柜,那是用来放草药的格子。 一块碎花布的门帘,就在草药柜的旁边 她定住了脚步,忘记了移动,忘记了呼吸。 这一切—— 犹如在梦中,眼前的景象与记忆中的药堂互相交叠,桌子、柜子连同摆设的位置,完全与自己当年前离去时一模一样。 只是,那个悲痛难忘的月初之夜,噩梦纠缠了她多年的夜晚 那桌子的旁边,两个倒在血泊中的身影。 她看得并不清楚,只是满手沾湿的血迹,心如撕裂般悲痛,若非闻大叔及时带走自己,恐怕她永生都沉浸在一片血腥的记忆之中。 一阵寒意自脚底窜上。 淡淡的眉头紧得化不开,微弱灯光照耀着她蓦然雪白的脸蛋,额心的朱砂痣隐隐反光。 她抑制不住颤抖的双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询问。 为什么这一切完全没有改变? 妇人见她神色怪异,不禁问道:“姑娘怎么了?” 泪西垂了垂眸子,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问:“大婶你什么时候搬来这里住的?” 妇人狐疑地看了看她:“近十年了吧。姑娘怎么问起这个?难道你认识这家主人?” 泪西哀伤的目光环视四周,心潮翻滚,她记得小时候,那个五尺高的柜台太高,她就算踮起脚尖,也看不到爹爹在里头写药方的样子。 黑眸蒙上雾气。 她吸吸鼻子:“不瞒大婶,我家跟这家药堂的主人曾是故人,不料十年前这里陡生变故小时候我来过这里,没想到这里的摆设一点也没改变,所以有太多疑问了。” 妇人将泪西请到座上,倒上一杯热茶。 “原来你是这药堂主人的故人之女。” “大婶难道不认识这药堂的主人吗?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