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月县主停了手上的动作,顺势趴在贵妃姑母的膝上:“纵然我在姑母眼里永远是个小孩子,可我早到了许人家的时候,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言贵妃却不信她的说辞,仍然冷着脸色。 明月县主无法,只得抬起头,端端正正地坐了:“这段时间侄女儿想了又想,有些事情是争不来的。” 她的眸间流露澄澈又自然:“姑母,我如今才明白,一个人有了争的想法,她已然是输了。” 听到这样大彻大悟的真心话,言贵妃方才笑了,爱怜地摸了摸侄女儿的脑袋,了然道:“好孩子,你今生的境遇在别处呢。” 又道:“出宫可以,你那乌烟瘴气的家里却是住不得的,平白糟蹋你……” 言贵妃黛眉蹙起,想到娘家人就心烦,尤其明月县主的父亲,她那扶不起的阿斗弟弟。 明月县主生母早亡,父亲续娶了邢氏,家里还储着两个姨娘,子女多是非便多。最浅显的家事都理不清,这样的人,哪能指望他有才有能呢。 不惑之年的人了,好几次分派到衙门里谋事都不成。当真是被养废了。 侄女儿从小养在身边,金凤凰一样骄傲的人物,娘家既然靠不住,哪能任她淌进那泥潭里呢。不成,绝对不成!言贵妃心思既定,速速去向今上讨了个恩典。 今上大笔一挥,给明月县主在康定坊赐了府第。 于是秋分这一日,兰歆儿和辞辞出宫来贺县主的乔迁之喜。 现下这时节亦有百花,百花之中又推菊花和桂花。明月县主拟了场花会的名目,除了邀京中的一众闺秀,还大手笔地请来青年才俊畅游园中,留下墨宝。 是以今日来了好几位翰林士子。 过了午后,太子殿下亦携着礼物前来。 这种场合,辞辞再见到大才子乔伯言,先前不分青红皂白的荒唐迁怒一早消了,点头示意后暂时同他擦肩而过,径直往前面的凌霄花架去了。 凌霄花已经繁盛了一夏,如今还在奋力攀附回廊与奇木。绿叶与橙花下,几个贵女正聚在一处说说笑笑。 兰歆儿走过来,她们纷纷起身同公主殿下见礼。兰歆儿常和这几位在一处玩耍,痛痛快快地免去一应的礼仪与客套,很快加入到了蒙眼猜人的游戏中。 辞辞不爱这种玩法儿,索性在花架子下为她们烹茶。欢声笑语传来,茶水涓涓地淌进碧色的莲花杯里,她偶尔抬头望一眼,内心充实又安定。 这种难得的安定没能持续多久。 秋风过耳,几朵花无声地飘落。辞辞正招呼一位口渴的女郎,余光忽然瞥见一节令她汗毛竖起的险情。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