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宝玉脱口一句“我见过他”,听得众人面面相觑,心下狐疑。贾母不免笑着说道:“且又胡说,你长日间长在深闺内院,大门儿都不出一步,又何曾见过他。” 贾宝玉有些急切的说道:“老祖宗不相信,我是真的见过他。” 贾母见状,好整以暇的勾了勾嘴角,身手招过宝玉到跟前儿来,搂着他问道:“那你说说,你是什么时候见过他?” 贾宝玉想了想,开口说道:“有些记不清了。大概是旧年凤姐姐领着我去东府那边儿饮宴,路过前面巷子口儿,坐在马车上曾见过他一回。当时他正和一个比他略有些高壮的小子在前街上玩儿,后来不知怎么还同一群年岁相仿的玩伴打了起来。我只看他小小的年纪,长的和瓷娃娃似的,打起仗来居然那么凶,所以我方有些印象。” 赖瑾恍然,模模糊糊记起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儿。当时他正领着沈二在街上闲逛,迎头碰上街坊家的小子们。小孩子淘气,指着沈二不断辱骂调笑,他气不过,方才与人打了起来。 这厢赖瑾暗自回忆,那厢贾宝玉却坐不住的走到赖瑾跟前,伸手握住赖瑾的手,一脸郑重的说道:“瑾弟弟女孩儿一般的品格,何至与那些污秽不堪的小子们厮打。今后他们若是敢欺负你,你便直接告诉我,我叫茗烟儿和锄药帮你教训他们。” 赖瑾回神,失笑不已。立刻摇头说道:“多谢宝玉关心。只是小孩子家疯玩撕闹的,自然有些口角打闹,倒也谈不上欺负不欺负。” “如何不是欺负?”贾宝玉挑眉说道:“瑾弟弟女孩儿一般的娇弱,那起子混账东西竟敢与你动手,便已经是唐突了。怎么想,弟弟金贵的身子被他们碰了,都是吃亏的。” 赖瑾哑然,思讨这宝玉大概是又犯了牛心左性,遂也不同他计较。贾母瞧见贾宝玉越说越不像话,立刻接过话头笑道:“瞧着你们两个相处融洽,我就放心了。” 顿了顿,又冲着宝玉嘱咐道:“你比人家还大一岁,今后要有个年长的样子来,不可欺负瑾儿。” 贾宝玉胡乱点头,满口应道:“老祖宗放心。瑾弟弟这般好,我疼他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欺负?” 赖瑾听着贾宝玉的话不免摇头叹息。虽然目下贾宝玉还是个天真懵懂的娃娃,瞧他说的这些话,比最娴熟的登徒子也不遑多让。可见顽石假玉的纨绔风流,大抵还是从娘胎带来的。想到今后宝玉无意之间的温柔小意迷得多少女子泥足深陷,最终凋零。赖瑾不由得摇了摇头,有些无语。 这厢贾宝玉可不知道赖瑾心中多少杂念,只是欣喜于自己多了一个容色精致,品格高洁的玩伴。又想着赖瑾最会拈花种草,自己又最喜意岭僦嘧樱饬较嘟岷希窈笃癫桓嗔艘馊ぃ 当下拉着赖瑾的手不断问道:“弟弟可曾读过书?最喜什么样的文章?平日里最爱做什么事儿?” 赖瑾自知宝玉心中所想,不由得暗暗好笑。又顾虑着自己将来好歹要与这混世魔王长久相处,再者贾母又坐在一旁含笑看着。遂按着贾宝玉的心性挑了两件儿不伤大雅又合其品性的爱好说了。果然更喜得宝玉再无不可。越发拉着赖瑾的手浑说不已。赖瑾也只当着宝玉是自己的上司兼客户,只要不违逆了自己的原则心意,可奉承处自然也乐得奉承。不过须臾之间,看上去和宝玉竟是相契极了。 而贾宝玉这厢,拉着赖瑾说了一会子闲话。只觉得赖瑾其人通透圆滑,难得又有自己的主见和坚持,比之前那些一味讨好自己的浊物们好了不知多少。真真是个再明白体贴的知己不过。 他素日里只和自家姊妹们玩耍相守,虽然口里总说着不喜须眉浊物的话。但他自己本就是个须眉浊物,兼之女孩儿和男孩儿之间总是有些不相容的地方,因此宝玉素日里偶有孤寂悲凉之感,却也无从排遣。只如今来了个赖瑾,处事圆滑却又有自我的坚持和主意,不过闲谈几句,便引得宝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