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饿了一天一夜了。”说着去架子上捡了块大的焦黄的,塞到他手里,“别干活了,先吃。吃完了你再教我怎么烤。” “好。”邵梵看着她的样子,笑。 架子上的鱼很快吃完了,他们又放了一批在火上备着明日的口粮。 蛮奴吃饱了生肉贪暖,也趴来火堆旁磕眼。赵令悦见此情此景,望去无垠的深海黑夜,只觉得她前两年有些悲惨,这一年太过荒唐。 大冬天,竟沦落到两人一狗,在一个荒芜的岛礁上,生火烤鱼,荒野求生。 便无意识地哂笑出了声。 邵梵正拉过她的一只右手,帮她穴疗按摩,闻此声,“突然的,这是笑什么?” “不是笑你。”她用左手提起一根棍,百无聊赖地去挑烧完后的火炭,过烫的热气舔着脸颊跟脖颈,将她思绪蒸得滚麻,“就觉得,人生如梦,笑我自己呢。” “邵梵,如果宋兮真的能找到我们,将我们接回去,你平定了鲸州战乱之后,还想做什么?”她看着他英气刚硬的脸廓,轻声问,“整个大半生,你都在为了王家复仇,那除了复仇,你就没有什么是自己想做的吗?” 邵梵不语。 那只宽阔带粗茧的手,在她弹软洁白的肌肤上滑动,勾起她身体深处的几丝酥麻,她小声嘀咕了一句“你不要弄了”便欲缩回去。 却被她捉着,继续舒缓那些穴位。 “我未曾想过这个问题,它在我看来,只有.......”邵梵看她一眼,她在火堆边周身毛茸茸的,眼眸极璀璨,有些可人。邵梵舔了下唇,直说,“只有矫情。” 赵令悦轻不可闻地回了一句:“哦。”继续撩着棍子尽头的那堆柴灰,“我是很矫情。”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他思索片刻,“我也有一个答案。” 她看过来,眼中倒映出他在火苗内微小模糊的轮廓,挪了挪,靠他近一些,歪着头:“嗯?那你说啊。” 邵梵却再次斟酌了许久。 诚然,他不是一个性格外放的人,行为谨慎内敛,若有必要,城府极深,动用酷刑杀戮达到目的,也不会多眨一下眼睛。 但是在他陈旧到不能回头的记忆里,仍于邵季荨与王凭夫妇的血脉中,继承了些破碎的信念。 邵梵脑中冒出年幼时父亲的脸,与那个印象中一直引导他爬起来的形象,一同启唇。 他对着赵令悦的眼睛说,“人的一生很短,便只能做好一件事。我要护一座城池,修一道长城,爱一个女人,养育一个孩子。” 就像他的父母那样。 这样温柔的过分的话语,单纯的有些痴心的梦想,怎能被相信会出自他之口?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