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清妍坐在落晚居后院的石桌边, 桌上摆了一壶清水,一个通透油润的白玉杯,院中只她一人, 万籁俱寂。 夜色浓黑,无月无星,无人相扰。 倒了一杯清水, 两指捏起杯子。 “郦清妍, 敬你。” 郦清妍说完,翻手将杯中的水倾倒在面前的青石板上。 再添一杯, “庄梦玲, 敬你。”又一次倒在地上。 再添一杯,“焕逐, 敬你。”还是倒在地上。 “我对不起你们, 自罚三杯。”连饮三杯,冷水入喉, 凉凉的一丝顺着食管滑到胃里, 和酒液那种从口辣到心头的感觉不同。 “逃不开,只能躲在这里, 真是没用。”自己对着自己嘀咕, “其实没有地方属于我, 该死之人, 果然只有死才是归属。” 没有眼泪的眼睛有一丝喝醉的混沌,往四处看了看,“如此心境, 却没有银色月光相称,委实可惜。”目光突然一顿,停在对面屋顶上那个身影上…… 揉了揉眼睛,睁眼时还在那儿,不是眼花。 两人就这样对望,栖月不说话,郦清妍也不说。 也许话一出口,都堪比要扎入血肉才罢休的刀子,所以,还是都不要开口好了。 直到眼睛发酸,都以为对方会看自己到天荒地老时,郦清妍将视线扭向一边,眨了眨因为盯太久而酸痛的眼睛,再回头,栖月已经不见了。 郦清妍将杯子和酒壶收起来,进屋睡觉。 立冬和寒露退进一处丛林,寒露整个人已经脱力,挂在立冬身上。立冬单手搂紧他,“你怎样?” “我……不行……”寒露又呕出一口血。 有黑影迅速靠近,立冬强忍着骨头里的疼痛,运气躲开一枚泛着绿光的匕首,咬牙道,“不该这个时候出来,恰好蚀骨散发作。你身上还有前些年留下的旧伤,怎么扛得住。” “对方……太厉害,先撤。”寒露已经完全运不起内力了,为立冬勒住的腰部上去一些的位置,一条巨大的伤口正在往外淌血,而且还沾上毒,伤口变黑,肉正被点点腐蚀。 “我知道。”立冬压下一枚烟弹,迅速撤离。 紧赶慢赶回到宁王府霜降处,发现处暑也受了重伤回来,伤比寒露还严重,简直只剩半口气,瞬间多了两个病人,霜降忙的脚不沾地。 片刻过后,霜降突然道,“不行。” 正在催动内力治疗内伤的立冬一阵,差点被这一声吓得走火入魔。忙睁眼问,“什么不行?” “这种的毒我没见过,无法配出解药。寒露命危,快抱雪貂来!” 雨水凑上去看了一眼,寒露的伤口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虫,比最小的蚂蚁还要小,正争先恐后啃噬寒露伤口上裸/露的血肉。情景极为恐怖,雨水差点呕出来。 雪貂被霜降养大,最喜吃各种各样的毒物,此刻见了那些虫子,却拼了命挣扎,想要逃跑,叫声极为凄厉,挥舞的爪子直接将平日里与它最为亲密的霜降的手抓出伤痕。 霜降顾不上她往外渗血的手,快速说着,“速让小暑进宫,取一滴主人的血来!”话音一落,直接用一把细长的小匕划开雪貂的爪子,想用它的血洗一洗寒露的伤口,以毒攻毒。结果根本没有用,那群虫子越发兴奋,发出咔嚓咔嚓的啃噬声。 门外有人应了一声,接着是类似风声般的移动声。 雨水也着急,胡乱出着主意,“用火烧会不会有用?” 霜降嘴唇抿紧,快要成苍白的一条线,“火没有用,只有主人的炎血,才能烧死它们。” 雨水看了看屋外,“那就这样干等着小暑回来吗?有没有其他的办法?”伤口被越啃越大,寒露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直接晕死过去。 房梁上的秋分也待不下去了,落下来道,“趁伤口扩大之前,把肉剜掉。” “不行。”霜降的脸都白起来,“虫子已经进入血液,剜肉无用。” 雨水急得团团转,骂了一声,“小暑这家伙怎么这么慢!” 立冬寒露外加处暑都重伤而归的动静惊醒了其他人,小寒等不下去,正说,“我去宫里看一看。”结果看到小暑飞跃回来。 众人涌上去,“怎样怎样,可有带血回来?” 靠近了才发现,小暑身上居然带了伤,那伤痕太过熟悉,众人几乎不敢相信眼睛,这个时候,栖月居然打伤了小暑! 小暑撑着身旁小寒的胳膊勉强站稳,呼吸急促,不知是痛的还是累的,并没有掏出什么装有血的容器。他面色惨白地说,“主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