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月这下觉得意外了,“好端端的人送礼物做什么?” “年节将至,斤斤计较的宁王殿下,难道不向小女子讨要一份礼物吗?高的我没有,低的您瞧不上,所以只得身体力行,亲手做一个东西给您喽。” 栖月的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高兴,“去年是画,今年又是画吗?你这也太省事省力省心思了,就能送点更有诚意的东西?” 郦清妍的眉毛竖起来,恐吓他道,“我送的你不许嫌弃,敢不要,下次便再没有了。” 那双眼睛眄过来,看得栖月差点没把这个妙人搂到怀里。 这个年过得很安静,没有杂七杂八的糟心事,郦清妍作为“新晋”皇室成员,除夕夜在垂拱殿的庆典上,位置与栖月并列,其他王爷甚至排到她下面,最近被收拾得太厉害,连直视一眼郦清妍都不敢,一个个埋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从未有过的拘谨。 一年前栖月与永安聊天时的情景历历在目,郦清妍看着短短一年便成熟俊朗了许多的慕容矶,身后乖乖跪坐着一个小姑娘,正是那个跌倒的舞女,这样的场合,慕容矶公然让她陪同,看来这两人的感情和上辈子一样,十分好。 郦清妍不想吃东西,手臂支在桌子上,撑着腮轮流观察众人,偶尔也停留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的小姑娘们。整个宴席之上,除了一直在和她身后丫头嘀咕的永安,最闲适的莫过于郦清妍。 “你在看什么?”栖月见这人眼珠转来转去,就是不停留在他身上,顿时觉得受了冷落,有些不满地凑过来。 “没有在看,是在想。”郦清妍的手指在消瘦的腮帮上敲着,“每年都这样弄,你们不腻烦的么,我看他们并没有很轻松自在,也没有因为是除夕夜而高兴。” 栖月以为这人是看到了什么好看的人或物,结果没想到她是在嫌晚宴无聊,不由想笑,“不然该怎样?你以前在定国公府,后来在敬王府,不都是相同的形式么?除夕就那么几种流程,还能过出一朵花来不成?” “原先在家里我下席很早的,回自己院子和姐妹丫头们做玩。至于在敬王府那次,也因聆昐提议才艺比拼,过得格外有意思。不像你们皇家,除了吃些比平日里精致的菜肴,看点歌舞,听那些千篇一律的祝福话语,就再没旁的了。如此一年一年地过,你们竟也不想点新奇的法子,好生乐一乐。” “什么叫你们皇家?”栖月语气宠溺,“现在你可也算皇家一员。身在皇家便是如此,从小便耳濡目染,在尔虞我诈中成长,本就亲情淡薄,就算真想到了新奇的法子,哪里又能过得真心快乐?” 郦清妍张张嘴,有点懊恼,“差点忘了。” 栖月摸了摸她的头顶,即便是这样的夜晚,她也穿着简单,没有从上到下穿金戴银,若不是衣料格外华丽,这样的打扮委实显得素寡了,不过无论郦清妍什么样,依旧是他心尖上的人。见她百般聊赖,就差趴在桌子上叹气,于心不忍的想了想,提议道,“你若觉得无趣,改日带你出宫转转。” 郦清妍的眼睛亮了亮,“真的?” 栖月在桌子底下握了她的手,十指交缠,“当然是真的。”郦清妍纤细的手指被他完全抓住,霸道又不容反抗,于是腾地在手心凝结起冰块来,把两人的手掌都冻得发青了,对方也不松手。 隔的并不远,就坐在正上首的慕容曒视线一转,将表面正经交谈的两人在桌下的猫腻看得一清二楚,漂亮的眸子中掠过一道淡色阴影,却什么都没说,抬手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大年初七,齐国太子携特使特来宣文朝见慕容曒,郦清妍提前几天从十二禤阁处得了消息,知道这位新太子正是澹台降后不觉生出欣慰和赞赏,“他的速度倒是快。” 窗台下半躺在锦榻上看书的栖月缓缓翻过一页书册,“他能有这个成绩,有大半是你的功劳吧?把焚禅和霜降送了过去,又为他提供人力物力,若不是知道你是宣文的人,我都要怀疑你会否叛国。” “他的两个哥哥也有钱有势,年纪也比他大很多,爪牙深植朝廷,偏生被这个离家三年的小子斗了下去,短短一年时间,成就可比我高了去了,连这样你都看不上他的本事,眼光也忒高了些。” “他有一个深得齐国君主宠爱的皇后亲娘,加上有你这么一个大后方坐镇,想要什么地位都不到,就像你遇上了温阑,然后又遇上了我,一路飞黄腾达步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