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视着布兰琪,像陈旧胶片电影中轮廓深邃的教父,带着一点与之不相称的救赎味道,唇角弯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你在激怒我。”库洛洛说着,像在肯定自己一样, 又重复了一遍, “你在激怒我。” 他的手轻柔地拂过她的脸颊,带着恋人间恋恋不舍的温柔,他俯下身说, 以气音说:“这种程度的报复,让你感到满足了吗?” 温热的气流喷洒在耳朵上,让布兰琪生理上不可控制地泛起一阵战栗,她那短暂的报复的快.感,被库洛洛轻易剥夺了。 库洛洛微笑着说:“感受得到路标?可你在这里,能发动得了能力吗?” 男人轻轻顿了顿。 “嗯?” 答案是否定的。 除了电梯门以外, 这里没有一扇门,浴室仅仅用帘子隔开了。电梯门只有特定的人可以打开, 布兰琪的数据并没有录入其中。即使电梯门是开的, 她也无法发动能力, 因为特殊的壁砖, 她不能触碰墙壁。 布兰琪意识到自己出不去了。 恐怕一天不改变想要逃走的愿望……不,即使不再想逃走,也很难出去了。 因为信任已经不在了。 这对于两人来说,都是一种极其奢侈的东西,一旦失去,就很难再培养起来。 就好比库洛洛不再相信布兰琪不会逃走一样,布兰琪的身体也记住了疼痛,经过念能力治愈后,即使乳白色的皮肤上一丝伤疤也没有留下,可当库洛洛伸手探向她时,布兰琪还是条件反射地缩了缩。 这种认知在库洛洛的脑袋里明晰了以后,让他更加不愉快。 库洛洛离开了地下室。 宽阔的空间一下子恢复到最先的宁静。 偌大的房间,king size的大床上,布兰琪像一尊失去生气的人偶,被囚/禁于密室中。 滴答、滴答。 水龙头没有完全关紧,间或有一两滴水珠滴落。 这里极其安静,所以水滴的声音也那样明晰。布兰琪现在的神经又极其敏感,她甚至认为,这种声音会打扰她入睡。 布兰琪起身去关。 然而动作间锁链不可避免地互相摩擦,发出独特的金属音,好像一条蛇一样,绕着身体滋溜一下划过,残留下冰冷黏腻的触感。 好吵。 布兰琪忍着声音赶紧去关了水龙头。此时她距离墙壁已经很近,布兰琪望着那灰溜溜的墙壁,不禁想,如果她不小心碰到了,会怎么样? 越是不让做、不能做的事情,都好似带着某种惑人的吸引力和违背禁忌的快.感。 她的手缓缓摸向墙壁—— 只听锁链卡的一响,链子拉到最长,而她的手距离墙壁还有一米左右的距离。 即使想碰也碰不到。 她又试了几遍,锁链发出咔咔的响声,但断不了也拉不长,布兰琪摸不到墙壁,反而她的手腕再次磨破皮了。 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一样,反复拉扯着不可能扯断的锁链,锁链的声音越响,越是令布兰琪愤怒!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没有人回应。 没有人回应的绝望令布兰琪更是羞愤交加。 女孩在空荡的房间中呐喊着,不一会声音就沙哑,可她却像个只编设了固定程序的机器人一样,只会反复反复再反复。不知道到过了几小时,或是几十小时,又或者几天,没有时钟的房间里,就连时间的流逝都不再明显,只让人感到生命的干涸。 库洛洛再次面对布兰琪的时候,她仍然在拉扯着锁链,长时间的拉扯让她的腕间血肉模糊一片,甚至有些位置磨得能见到骨头,而她的嘴巴开开合合,声音已经完全发不出来了。 库洛洛一直在监控里看着她。 地下室空无一人,楼上亦然,他在来之前除了留了一个打扫的清洁工,豪宅内的所有人都被屠杀殆尽。 打扫的清洁工是个哑巴,亦是文盲,不会说,不能读写,很安静。 监控室里除了机器的轻微嗡鸣声,再无一丝响动。 冷光照射在库洛洛的脸上,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女孩的举动,耳边是她逐渐沙哑的呐喊,直至完全沉寂。 他的缠紧紧地附着在身上,像是下一秒就会爆发。 男人把喝空的啤酒罐头捏成一元硬币的大小,射穿了地上装死的某个人的头盖骨,一滴血液溅到了他的皮鞋上,库洛洛越过尸体,走向地下室。 他看到布兰琪失去了全部的生气。 应该来说,他在监控前,一点点看到她的活力流逝,在被死人的念缠上的时候也是这样,只不过这次是他自己造成的。 库洛洛说不上现在是个什么感受。 这种时候,应该是个什么感受呢? 是一种……并不想体会的感受。 他走到女孩身边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