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就是百花门的测试,所有满六岁的孩子,都得参加。 韩千觞难得被芍药从土里挖出来,梳洗打扮了一番,平素里灰头土脸的小泥孩儿,顿时变得又白净又好看,穿一袭白衣裳,在擂台上很有些仙风道骨。 就连门主花娘都忍不住感慨:“多好看一孩子啊,总埋在土里可不好。” 然而这样一个仙风道骨的小孩,却很快便被风遇雪打了个满地找牙。 风遇雪揪着他领子,把韩千觞按在地上,拳头狠狠捶他胸口。 韩千觞嗷嗷叫着,起先是装的,后来却是真的了。 他呜哇乱叫着:“阿娘阿娘,快来救我!” 于是,小孩子们东倒西歪,笑成一团。 芍药终于反思了一番自己的育儿策略是不是有问题,加上门主花娘也建议孩子大了,该上门里的私塾了,于是韩千觞自此,终于有了一个正常的童年。 百花门的私塾,是专门帮门下弟子扫盲的。 除了韩千觞风遇雪这样的二代,也有不少门里自然修炼成精的精怪。 比如说后院自己成精的爬墙虎和木槿花。木槿花是个长得有些阴柔的少年,修成人形时已是十二三岁的模样,比韩千觞高一个头,爬墙虎则是个憨憨的姑娘,长着一张圆滚滚的脸,可爱极了。 木槿花瞧着韩千觞,笑话道:“你不是那个被打的跪地求饶的芍药吗?以后可千万别上擂台了,丢人现眼的很。” 韩千觞瞪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他板着小身板儿,正襟危坐在最前面,认真的磨墨。 爬墙虎好奇得看了他一眼,转身问边上的风遇雪:“他整日埋在土里,为何会那么弱呀?” 爬墙虎就是整日里喝山上的雨露修炼成精的,在她看来,如此修炼十分不错,韩千觞这般,实在是奇了怪了。 风遇雪懵懂得看着她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从未埋在土里过。” “你们自然不一样,你们一半是人,一半是草,无论哪种修行方式都可以,只是有人天生根骨太差,无论哪种方式,都修不好罢了。”木槿花摇着折扇,轻笑着看韩千觞。 “这天气热吗?”韩千觞回眸看他一眼。 “啊?”木槿花愣了愣。 已是秋天,山中地势高,自然是不热的。 “你扇扇子的样子,傻透了。”韩千觞毫不留情得嘲讽道。 木槿花气的跳脚,刚要出手,门外传来一声轻轻咳嗽,一个老者慢慢走了进来。 这是私塾里唯一的先生老松。 老松的老伴儿是个凡人,二十年前就去世了,他没什么本事,除了能化人形,什么法术也不会。 这样的精怪在外头极容易被修者抓去练功,所以老松便投入百花门门下,给孩子们上上课,日子过得悠哉。 他瞧着是个古稀老者,眼睛上架着一副玳瑁眼镜,眯着眼看自己的四个学生。 “私塾每日一个时辰,中间休息一炷香的时辰,午时放课。课上不许闲聊,不许打闹,课业都得按时做,否则我便告到门主那里去,打你们手板。”老松像个凡间的教书先生一样,一本一眼得开始教一些诗经周易之类的。 修仙的门派,文化课不必太好,毕竟他们也不用考秀才,但总归不能是睁眼瞎,若不然连内功心法秘籍都看不懂,也太不像话了些。 在读书这些事上,也不知为何,韩千觞莫名有些天赋,拿起笔来,就显得十分像样,一节课上完,他已能写几个字了,字迹更是横平竖直,十分有力道。 老松惊讶得看了他一眼道:“孩子,你练过字?” 韩千觞摇摇头:“不曾。”他老实答道,“但不知为何,曾梦见自己写字,仿佛是一封信,开头是这样的。” 他说着,便在宣纸上写下见字如面。 老松瞧着哈哈大笑道:“这瞧着倒像是情书,想来你上辈子乃是个痴情种子。” 精怪们插科打诨,哪里顾忌什么孩子不孩子。 一天下来,全门派都知道,韩千觞会写见字如面,上辈子定是痴情种子。 就连上法术课,花娘都不慎说漏了嘴。 “小情种,啊,不是,那个千殇,你来试试,变些水出来。” 韩千觞垂眸,手指捏了一个仙诀,一道水柱自他指尖冒出来,浇在眼前的花盆里。 花娘惊讶得看了他一眼。 “你不是一直被你娘埋在土里吗?她教过你?” 韩千觞摇摇头。 “乖乖,这不是天赋不错嘛。”花娘喃喃着。 木槿花听了,更加不高兴起来。 法术课上完,韩千觞和风遇雪一起回家。 二人年纪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