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找他,想打个商量先走。 “小符,你看那孩子也有了着落。我看剩下的事就交给你,昨天这事弄得我船上都没下网,少不得得在海上多呆两天。” 陈船长搓着手,难掩不安。 他辗转反侧一整夜,梦里一会儿是海警,一会儿是山岚拿刀抵着他,转眼他又跌落滚滚的海流中。 符世熙温声应:“不差这一个小时。毕竟是在你船上出的事,检查不合格,或许会让你回岸上,过了这阵子再下海。这会儿走了,更耽误事。” 陈船长啐了声,怎么就那么晦气。 好端端的,船上跑上来个小孩。 . 晴日的海是湛蓝色,天侧云偶尔是白的,偶尔泛着点儿碧绿,眼前偶尔有海鸟掠过,伴随着婴儿般尖锐的鸟鸣声。 山岚坐在甲板上,仰着脸看天,丝毫不惧阳光。 小风站在边上,一改昨晚的沉闷,露出少年人的活泼来:“姐姐,你是掉下海的吗?前两天海上一直下雨,你是怎么漂到这里的?在海里有没有遇到危险?你的那把刀怎么不见了?你在岸上是做什么的?” 五六七八个问题,连番丢下来。 小风好奇地盯着山岚看,这是他长这么大,见过最好看的人。 盛霈走过来这会儿,正好听到小风的这一连串问话,他没走过去,倚在边上看着山岚,打算听听她的回答。 山岚换了自己的衣服,一身流水似的白穿在身上,黑发散落,莹白的侧脸在阳光下泛出一轮金色的勾边。 这样一个不可方物、充满谜团的女人。 是做什么的? 盛霈猜测过她的职业。 胆大心细,刀不离身,手上有茧子,一身练功服,许是练武的,也不知是从哪个山头跑出来的,还能掉到海里。 半晌,他听山岚说:“我是打铁的。” 盛霈:“?” 昨儿符世熙才说,这世间行业有三苦。 他是撑船的,她是打铁的? 盛霈的视线晃过她被风勾勒得纤瘦的身躯,丁点儿都看不出来底下的身体是什么模样,他一时难以判断她话里的真假。 小风也听得目瞪口呆:“打铁的?” 山岚“嗯”了声,又拿手去挽自己的长发,她的发带丢了,海风总是将顺好的长发吹乱,她顺了一又一次,不厌其烦。 山岚就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 但这个答案却激起了少年人无穷尽的好奇心,也不管自己前头问什么了,一门心思想问山岚打铁的事。 不等小风丢出问题来,远处忽而传来嗡嗡的马达声。 抬眼望去,几艘小艇乘着浪,飞快地掠过海面,朝三艘船的方向疾驰而来,船上坐着三四个人,细看边上放着几个桶。 “收海货的来了!” 小风跑至最前,大喊。 这么一喊,原本悠闲的渔船又热闹起来,搬海产的、称重的,处理生鲜的,各个部分像是机械零件,自如地运转起来。 山岚第一次见这样的场景,也起身跟着小风一块儿走热闹,两颗脑袋都往边上看。 小艇缓慢停下,下来个人跳上船,和船长叽里呱啦地说了几句话,开始往下面搬撑过重的水产箱。 那小艇上还坐了个五十岁上下的女人,腰间揣了个包,帮着一块儿搬箱子。 盛霈盯着那女人看了一会儿,忽而俯身,探头出去,指了指她的头发,用南渚的方言问了句话, 不一会儿,那女人从包里拿出根红艳艳的物件来。 小风回头看了眼山岚。 山岚凝眸,问:“为什么看我?” 小风闭上了嘴巴,没说话。 没一会儿,盛霈过来了,他自觉地跑到边上,一副我什么也不看的模样。 山岚垂眸,看着眼前这一截有力的小臂。 他的肌肉紧实,纹理细腻,青筋若隐若现,小臂上像是抹了一层焦油,藏着几道划痕,往下腕骨凸起一截,瘦削、线条利落。 再往下,他掌心摊开。 一根血红的珊瑚簪子,静静躺在他的掌心。 “头发。” 盛霈言简意赅,视线划过她的一头长发。 山岚盯着这根簪子,迟缓地意识到,这是给她的礼物。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