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一路上她都很安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想起房间里的那两条狼狗,盛霈微蹙了下眉。 盛霈订的是间套房,正好三个房间,最大的那个留给了山岚。徐玉樵极有眼色,一到就溜进了自己的房间,留下山岚和盛霈两人。 盛霈烧完水回来,山岚正站在落地窗前。 她初到南渚时,还未曾这样仔细看过这座城市。 南渚仍在沉睡中,高楼林立的城市华灯已熄,台风过后的城市似乎格外寂静,无际的夜幕如巨大的玻璃罩子,将这座海滨城市收拢。 这座城市之外,有美丽神秘的海域,有上下一心的军民,有守卫着这片疆土的每一个普通人。 还有盛霈。 “饿不饿?” 低低的男声自身后响起。 男人高大的影映在玻璃窗上。 他就站在她身后。 山岚说了声不饿,又安静下来,似乎在等些什么,可身后的人问完那句话没再开口,只是看着她。 山岚转身注视着他,轻声道:“盛霈,明天我该回去了。” 盛霈喉结滚动,半晌,从嗓子里挤出个“嗯”来,也不说话,也不走开,只是堵在她身前,不让她进,也不让她退。 “我想睡觉了。” 她垂下眼,躲开他暗沉沉的视线。 盛霈往前一步,抬手去抚她鬓边的那缕发丝,才一靠近,她偏头躲开,不让他碰,乌溜溜的眼看过来,盯着他。 盛霈顿了顿,问:“我惹你生气了?” 山岚不说话,只是看他。 “招儿。”盛霈低声喊她名字,“为什么不走?” 即便他们现在是安全的,但其中的风险盛霈和山岚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如果小风没将腰包带上船,或者提前被发现了,又或者他们没能及时赶到这里,山岚极有可能回不了洛京,这件事带来的后果他们都知道。 这不像山岚的行事风格。 她不该为了他冒这么大的险。 山岚和盛霈对视着,他眸光灼灼,将她和南渚的夜一同拦在身前。 她没回答他的问题,只道:“盛霈,我的刀丢了,下船他们没还给我。” 盛霈视线下移,看了一眼她的脚踝,说:“我去找回来。明天早上办完事,我带你去文物部看那把海里捞上来的刀,下午回洛京去。” “不用找了。” 山岚说。 盛霈抬眸看她:“我能找到。” 山岚摇头:“我要新的。” 盛霈盯着她微绷着的小脸看了片刻,她也不知道和谁赌气,不高兴三个字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可刚抱她那会儿还好好的。 路上他说了什么让她不高兴了? “给你买新的。”盛霈低着声,不厌其烦地问,“怎么不高兴了。” 山岚凝视他片刻,说:“前座舒服吗?” 盛霈微怔,甚至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山岚在说什么,他忍了忍,到底没忍住,唇角止不住地往上扬,忽而伸手,一把抱起山岚,让她半坐在手臂上,直直往她的房间走,转眼就把咕嘟咕嘟冒着烟的水壶忘在了脑后。 身下的小臂鼓涨着,臂肌如山一般起伏。 山岚稳稳地坐在上面,由他抱进房里,在床侧放下。 从半开放性的客厅进入隐秘度更高的房间,气氛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山岚坐在床沿,垂着眼看蹲在身前的人。 盛霈握着掌心纤细的脚踝,拇指停留在微凉的肌肤上,摩挲一瞬,低声说:“招儿,如果有下一次,你还会来对吗?” 山岚忍着小腿侧泛起的痒意,轻声道:“我说过,我们之间怎么结束,我说了算。在那之前,你由我负责。” 盛霈守护这片海域,守护身边的每一个人。 他孑然一身,风雨里往来,随时为他人停留,这一点和山岚全然相反。 她自小便只做自己该做的事,从不为谁停留,不为谁越界,但那样的山岚是山家的山岚。 如今的她,挣脱出桎梏,想做一切想做的事。 山家的山,和山岚的山,可以是不同的山。 一如山栀,她有她的刀,有她的江湖。 山岚想,她也守护着一片海域。 这片海域如旷野,如云霞,如深山的铁矿。 盛霈就是她的海域。 盛霈沉默半晌,倏地笑了,他倾身往前,手臂摁住柔软的床,将她拢在身前,宽阔的身躯如山一般压下。 山岚下意识随着他的动作往床后退,每退一步他便进一步,直到床头,她被抵在枕头上,再也无法后退。 暗淡的灯光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