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顺着姬满斋的肩膀一路下滑,姬满斋顺着他往下滑的身体,手臂兜住他半个人,让他慢慢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看路。” 姬满斋淡淡道。 “哦哦哦。”谢天地如梦初醒,专心开车,内心又飘出一句话——“骗狗进来杀。” 车稳当地开到精怪学校门口,谢天地以为要看姬满斋抱小娇妻下车这种酸臭戏码,没想到他刚刹车,姬满斋就把杜程半个人往车窗边一放,相当直男地用力推了杜程一下,“醒醒,到了。” 谢天地:“……”活该跟你老婆演苦情戏。 杜程醒了,在车上温暖的一觉没有让他的感冒好转,反而让他更难受了,从车里出来迷迷糊糊摇摇晃晃,姬满斋扶住了他,杜程没有再躲,他是真的站不住了。 谢天地看到两人相拥,先是笑,马上就是脸色一变,“不好,他要现形了!”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见杜程现形。 当初的社会主义价值观还历历在目。 杜程闭着眼睛,已经失去了意识,从腿开始,寸寸石化。 姬满斋果断地横抱起人,大步流星地迈入学校,径直向他的办公室走去。 他的办公室有结界,可以控制住暴走不受控的灵力。 姬满斋抱着杜程进入办公室那一刻,杜程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座石像,臂膀上传来的压力绝不是普通的石像或是杜程本体的重量,千钧之重简直要将姬满斋的手臂压断。 姬满斋闷哼一声,单膝跪地,目光落在杜程面上瞬间凝住了。 墙壁上的标语早在他的授意下被祛除。 石像很漂亮。 少年脸孔栩栩如生。 姬满斋小心翼翼地放下杜程,抬起手,手指颤抖地点在杜程的眉心,眉心一点红色,微弱却不容忽视地闪着光。 他知道自己没有认错人。 可在铁证面前依旧是心情激荡得无法自持。 杜程是曲觞。 而他是丹宸君。 他们有着不怎么美好的过去。 姬满斋笑了一下,在杜程的眉心轻点了点,“别想起来。” 千万别想起来。 无论是他,还是杜程。 杜程这一觉睡得前所未有的沉,他一个梦都没做,一觉醒来,浑身上下都舒坦了,就像是打通了全身的经脉一样,身体格外地轻盈,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拳伸出去触碰到了人柔软的皮肤,这才发觉自己整个人都躺在姬满斋的怀里。 突然的触碰让姬满斋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杜程有点尴尬,他从姬满斋怀里滚下来,接触到冷硬的地面时愣了愣。 姬满斋坐在地上抱着他睡? 为什么? “我……” 一开口,杜程就发现自己的感冒好了,他兴奋地站起来,“我好了!” 姬满斋盘腿坐在地上,面色沉静。 杜程举起的手放下,“你怎么了?” 姬满斋看上去好像不是很好。 “没什么。”姬满斋单手撑膝,缓缓站起身,杜程注意到姬满斋的衣服都乱了。 真是神奇,姬满斋的衣服和他一样都是灵力凝结,照理来说应该是什么时候都一丝不苟的。 姬满斋拍了拍衣上的褶皱,仍然没有抚平,“病好了就好。” 他似乎有些累,转身离开的脚步也很慢。 杜程拿出手机才发现自己已经睡了足足三天。 三天内,岳枫发了许多信息给他,倒是不忙着撩了,而是说有关他姐姐的事。 岳荟醒来之后一直疯疯癫癫又哭又笑,连孩子都不肯要了。 请了个大师上门,女儿反而病得更重,岳家父母气得要命,到处想联系三人,然而谢天地躲人的功夫一流,愣是神隐了起来。 杜程拿着手机想:他睡了三天,姬满斋不会抱了他三天吧? 为什么不让他在床上睡呢? 答案由谢天地回答。 “你现原形了,整个一石像,”谢天地比划,“你本体多重,不得把床给压塌了。” 杜程不解:“放地上不就好了。” 谢天地脱口而出,“那怎么可能,姬满斋舍不得的。” 杜程脸色淡下来,皱了皱眉,却懒得解释,有些事情似乎越描越黑,说不通。 谢天地也不傻,那棵大桃树和姬满斋有个屁关系,如果那真是姬满斋的老婆,才不会任有妖怪们扯下不成熟的桃子到处乱扔。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