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湾村虽然有一条大弯河,只是这河到了夏季,就成了浅滩了。 抽水机都抽不出水来,而没有水这庄稼是种不了的。 所以,这水渠是一定要修的,这回来跟金大全一说,金大全乐了,而后让他拿粮食去余张庄,他却拿不出来了。 韩天顺将金大全狠狠批评教育了一番,金大全也认了错,这修水渠不能耽误,他便说要卖猪换钱抵公粮。 “大全,这就是的不对了,自己揽下的事情自己没有能力胡平了,金凤妹子跟你吵架那也是你自找的。” “这事情就不劳烦你操心了。”金大全并不领情。 “我这不也是为你好吗?你说你是为了收稻子,就可以违反规定了吗?你说你是做的对呢?还是错呢?”田改发面无表情,阴阳怪气的说完后,看着金大全如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他心里这个舒坦。 谁让他金大全逞能了? 非要搞什么比赛,做馒头发给社员。 那些社员一个个懒的见不到吃的,都不干活,都已经拿住他金大全了。 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不过,他不能不说话,即便不替他求情,但是也要表明一下态度。 在敲打敲打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金大全。 而蹲在一旁的金大全扫了一眼田改发,他知道他是幸灾乐祸,可是他今天并不想跟他争执。 他也没有那个心情跟田改发争辩个子丑寅卯来。 看着贺金凤要死要活的拉着他到村部来,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他这脸是丢尽了。 怎么劝说也不听,金大全冲着哭的昏天抢地的贺金凤吼道:“不过就不过,吓唬谁呢?” “大全,说什么浑话……队里给你想想办法……” 韩天顺吧嗒吧嗒的抽着烟,一口一口的,直到呛的脸都红了。 从内心上讲,他是不愿意让金大全卖猪的。 毕竟,家里养一头猪,可是指着过年的。 只是这事情出的急,金大全擅自动用预留粮食,也是为了夏收早日完成,假若夏收误了,那浪费的可就不止这点预留粮了。 可是,他也没有办法。 眼下粮食拿不出来,水渠到时候不能通过大湾村,那就误了农时,可就不是一头猪的问题了。 金大全抬起头看了眼韩天顺,说:“村长,这事情就这么定了,队里也没有啥闲钱,我已经决定卖猪了……” 贺金凤一听哭的更厉害了,哽咽着说道:“金大全,你当个破队长,家里的活指望不上你,你还竟想着拿家里的东西,你是不是想要我的命啊?” “你个老娘们,别胡说八道的,我拿家里啥了?”金大全梗着脖子跟贺金凤对峙。 “那家里就两头小猪仔,你还要卖了……家里就指望那猪长大了,到过年能卖点钱,把欠的账还上呢,你把猪卖了,让我们怎么活啊……” 骂完了金大全,贺金凤便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不卖小猪,难道卖母猪吗?” 金大全反问贺金凤,家里养的那头母猪是家中唯一的财产,两个孩子的学费,和生活开销,都指着那头猪呢。 他难道不知道吗? 可是母猪不能卖,留着下崽,所以只能卖那两头小猪。 金大全听着贺金凤哭的心烦,就如那烧红的螃蟹一样,他金大全啥时候也没有这样抓瞎过。 他腾的起来,看了眼韩天顺说道:“村长,我去抓猪,明天就把粮补上。” “大全,先别急着卖猪,要不……在想想办法?”韩天顺看着要出门的金大全叹了口气说,“村部账面上还有点钱…… “不用。”金大全打断了韩天顺的话:“账面上那点钱也不能都哪去买粮食,我已经决定了,这本就是我出的主意,一切后果由我来担。” 随后,金大全看了眼坐在地上哭的贺金凤,他此时的眼里没有愤怒,竟然闪出了泪珠。 他不敢看贺金凤,他并不怕贺金凤骂他,只是看到她那一双无助的痛苦到绝望的眼神时,金大全心里就像被什么抽打了一样。 他扬起头来,不至于让泪掉下来,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急忙奔出了村部,看到村部门口已经围着很多人,他下意识的低着头,而后还用手去捂着脸。 他的脸上挂了彩,那是贺金凤的杰作。 等到金大全走了,李一本的娘杨兰秀便问刘珍花:“金大全和贺金凤为啥要卖猪啊?” 社员们显然并不知道发生了啥事。 村里的万事通刘珍花,神采飞扬的站在一群妇女和老汉中间,她的脸上还抹了粉,就像腻子一样厚厚的一层。 此时就倚在大柳树下,手里攥着一把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着村部的大门。 “这个嘛?”刘珍花看着周围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