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德。 苏令德退回涠洲王身边,推着他的轮椅往回走:“什么值不值?你放心,我没事的呀。那只藏獒是拖着护卫冲过来的,它带着负累,跑不快也跳不高,我跑得开的。” 涠洲王冷笑了一声:“魏薇池三朝回门的时候,刚指着你鼻子骂。你也要救她?” 苏令德一愣:“可我躲得开,她躲不开。我不救她,她会死的。” 涠洲王顿时就沉默了。 他当然想嘲笑她,嘲笑她怀揣着好一颗不谙世事的菩萨心肠。可他笑不出来。 她不是任人搓圆捏扁的软柿子,否则魏家兄妹就不会对她咬牙切齿。可也正是因此,她觉得她救魏县主是理所应当,才更让他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她坚信生命可贵,就算是辱她骂她的人,罪不至死的生命,依然可贵。 他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她在新房那一日,所说的“真心”——原来,她除了为了父兄需要他活下来以外,也真诚地,纯粹地,想让他活下来。 “苏令德。”涠洲王突然制止了她再往前推,而是回过头,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诶?”苏令德连忙靠过来看着他。 涠洲王看到她若凝脂的侧脸上还有如霞的红晕,他忽而一笑:“我姓玄,名时舒,取舒卷随时之意。” 苏令德一愣,她没料到涠洲王为什么突然告诉她他的名讳,她困惑地揪了揪自己垂散的发丝:“我还以为你要问我哪儿学的蹴鞠和身手。”但她又很快释然地一笑:“那我也可以叫你阿舒嘛?” 玄时舒也没想到,这两个他听过无数遍的字,从她口中念出来,就像春风拨动了心弦。简单的声调里,带着春声,处处可闻惬意与欣喜。 他忽然也不确定,他是不是想听她唤自己“阿舒”了。 玄时舒低眉垂眸,接她上一句话,却把这一句岔开:“你不是说过么,岳父常罚你抄书,半点都不会省。想来,多半是因为你偷学蹴鞠和身法的缘故。” 苏令德从不纠缠于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她也将“阿舒”这两个字抛之脑后,笑着点头:“你说的一点儿都没错。” 她看着急匆匆跑过来的京兆尹,轻轻地叹了口气:“多少还是要学点身法才好防身,要不,今儿这事也够悬。” 京兆尹跑过来,一看到苏令德和玄时舒安然无恙,顿时大松一口气:“王爷,查明白了。在打鞠之后,白打之前,只有一个陌生的使女扶了魏县主一把。魏县主的身上恐怕是沾了引发藏獒狂躁的药粉。” 下一刻,川柏脸色凝重地走过来:“王爷,那个使女已经投湖自尽了。”他伸手,展开手心的一条腰带:“这是在她的尸身上发现的。” 腰带上绣着一个印章,正是“摄政王印”。 京兆尹失声道:“又是摄政王的旧部!?” 一个“又”字,让苏令德无端打了个寒颤。 “摄政王旧党恨毒了王孙贵族,此事也肯定是想要害死大长公主的孙子孙女。”京兆尹接过那条腰带,斩钉截铁地下了定论:“王爷,王妃,你们赶紧回王府吧。” “魏开桦呢?”玄时舒却好像并不很在意摄政王的旧部,反而问起了魏开桦。京兆尹只好硬着头皮道:“魏大少爷受惊过度……” “我明天会派人去牢里看他。”玄时舒直接打断了京兆尹的话,然后对苏令德微微颔首,沉声道:“走吧,我们回家。” * 苏令德回到王府,盯着玄时舒喝完药,就抱着蜜罐也跟着他一起吃蜜饯:“摄政王死了三年了,怎么还有旧党?” “心里有恨,此恨不消,自然难散。”玄时舒将蜜饯咽下去,声音淡淡。 “什么恨?”苏令德囫囵吞下一颗蜜饯,难得冷笑地道:“他们有什么恨的资格?” 玄时舒伸手盖住了蜜罐,阻止苏令德接二连三发泄式地吃蜜饯:“你很讨厌摄政王?” 苏令德紧咬着嘴唇,她尝着舌尖的甜,可心底涌起的是苦,眼底浮出的是恨:“三年前,摄政王通敌叛国,害得乐浪县五十余人被倭寇所掳,十不存一。” 玄时舒移开视线,将蜜罐勾到自己的身边:“他反正也已经被五马分尸了。”玄时舒盖上蜜罐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