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厨房的餐具,刀具到洗手间的地板,一应的德国采购,水晶吊灯是从巴黎空运回来,她当时还亲自开车去取货,喜欢的不得了。 如今看着,华丽的单薄寡淡。 住豪宅,开名车,可是有什么用呢?丈夫是煤矿老板,家里硕大书房里近万本书,买回来陈列在那,不要说那些外文原版的买回来接灰,就是四大名著,丈夫也没翻过一下,不过附庸风雅的摆设罢了。 她的家庭正是所谓的土豪? 有钱,没文化,没品味,在社会阶级上,卡在一个奇怪的位置。 尴尬。 江亦茹是个天生要强的人,心比天高,她是不服气的,越是在意,越要精益求精,说她没品味,什么品味高她就买什么,家里哪一样不贵气? 慢慢的,觉得自己不输任何一个贵妇了,千方百计的弄到白家的请帖,南州陆家,西宾白家,都是有名的上流社会成员。 她想去看看所谓世家又能富出个什么花来。 去了,看过,吃过,回忆起来,也没有什么具体记下的,但就是感受到一种形容不来的东西,让她从心里泄了气了。 思来想去,就只记住一样甜粥,没多难得的东西,家家可以做,可是就是没有人家那个味道。 是厨子不合格吗?不是,那味道是心里感觉到的。 大概所谓世家,传家的东西不只钱吧。 她这样想。 江亦茹把粥倒进了洗碗池,慢慢的走上二楼去睡觉。 季澄关着灯,窝在被子里。 相机屏幕的光,幽幽的照亮他年轻的脸庞,屏幕上是乔木兰的照片,忽然回头的样子,有点仓皇的神色,眼睛瞪得圆圆的,有点傻。 季澄看着照片里的木兰,忍不住笑起来。 那笑意漫上了眼角,是一种朝气蓬勃的欢喜。 最近南州总是阴雨绵绵,看不到几次晴天,无端的勾起人心头不爽。 蒋曼自从上次在妇产科碰见乔木兰,就有一口气堵在心里头,过了这些日子,这口气不但没淡化反而发酵了,越来越浓郁,如今乔木兰即使不在眼前,也依然如鲠在喉。 总要让她吃些苦头才好…… 蒋曼想。 初阳律师事务所在南州的cbd,大楼一楼照例开着咖啡厅。 上下四米高的落地大窗,为的是一个敞亮,但是所有卡座一水的圆弧形沙发,高阔椅背,人一坐进去,便隐蔽在里头,在这里谈话,即便偶尔涉及商业机密,也不怕有人听了去。 蒋曼坐在窗边向外看,红色薄唇紧抿着,是不耐烦神色。 她不习惯等人,尤其是拿她钱办事的人。 如今怀孕,不能涂指甲,难得的清清爽爽一双手,此刻却在实木扶手上奏响了乐章了,手指尖敲击着扶手,克啦克啦声音频率越来越急。 忽然门口迎客的风铃发出叮铃一声。 一个急匆匆的人影走进来,直奔蒋曼的位置,到了跟前,将一个档案袋奉上,态度可以说是毕恭毕敬。 初阳人人知道这位老板千金的脾气,半点不敢怠慢,生怕有一点行差踏错就被骂的狗血淋头。 档案袋里,是乔木兰的资料。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乔木兰的寸照印在履历表上,淡蓝底色,微笑恬静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