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小狐狸今天以身相許了嗎?

捌拾肆、烏木盒子


半遮着鲜艷的红唇,说道,桑榆毕竟是我妹妹,我疼她还来不及呢。我一没磋磨她,二没阻碍你们,蛇君这个罪名扣下来,我可不依!

    他怒极回道,凌菲,纵使你多次伤害桑榆,她仍是原谅你。她与我在一起始终念到你与她共用一个躯体,没有真正与我圆房,你却拿着桑榆的神躯与天帝颠鸞倒凤,简直欺人太甚!

    今天来的是你也好,我为桑榆殿下找你算这一笔帐。他如此说道,然后使了结界将侧殿封的水洩不通。

    凌菲却不急不躁,眉宇带着几分轻蔑,她放下水袖,微微凸起的孕肚在他的面前显露,你想怎么着,杀了我?杀了桑榆?还是杀了我肚子里的小杂种?

    她嘻笑不止,随即水袖掩着红唇说道,我那妹妹可是很看重这个孩子,为了这个孩子情愿与你退婚。你要是伤了这个孩子,嘖嘖嘖,你说我那仁慈的妹妹会与你反目吗?水袖一放,凌菲自檀口射出一银丝直朝白蛇真君的脑门而去。

    那银丝被白蛇真君的鞭子打下,接连转了好几次方向又直朝白蛇真君的心脏扎去。白蛇真君下一次拋出鞭子是随着钉子一起,鞭子啪嗒作响劲力非凡,那钉子被鞭子拋飞,一枚钉子抵消了银丝直直朝凌菲的胸口而去。

    白蛇真君此时见着凌菲柔弱的泪目,彷彿间看见遍体鳞伤的桑榆殿下,他急急忙忙地打落钉子,正是这一瞬间,凌菲低下身去,再起身便是数十条的银丝一併,那银丝直朝白蛇真君而去。

    白蛇真君想着他若这么死去,桑榆殿下可会再见他一面?霎时间灰眸浮现奇异的光彩,他全然不惧迎面而来的银丝,反而在诡譎的波光里做了最后一件他能为桑榆殿下做的事。

    这日寝殿外落雨纷纷,蛇神桑榆自昨日便心神不寧,她起床后因孕期不适,在床榻上歪了歪,最终强打着精神起床。唤来侍女打洗脸水,那雕花的黄铜脸盆被放置在紫檀木的脸盆架子上,那侍女拧了帕子递给桑榆,她洗了脸后往梳妆镜台坐去,黄澄澄的镜面映照着半张桑榆净扮而略显稚气的小脸,有个乌木的盒子隔去了一半的镜像。

    她皱着眉问道,是谁将这乌木盒子摆在我的镜台上?

    寝殿内无一人敢应话,桑榆顿觉不妙,赶紧开了那乌木盒子。她一掀开盒子顶端环扣,那盒子四面居然往下散开,里头装着一个白发男子的人头,那男子的五官她无比熟悉,正是她的恋人白蛇真君。

    寝殿里爆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哭声,整整一天,桑榆抱着那颗人头不放,她将人头抵在她的胸口,鲜血哗啦啦流满她素白的衣裙。往日总是她将螓首埋至恋人的胸膛,今日却是颠倒了过来,她将那俊逸的头颅拥在自己胸前,如此恋恋不捨。

    一天后侍女们劝着她进食,她再一次叫侍女撤下,此时时婧走了出来,劝道,蛇神殿下,你腹里怀着孩子,如今吃饭已不是你一人之事,多少用些吧!

    她就着米汤随意喝了几口,然后乾涸的喉咙终于有了继续嚎哭的本钱,她像流着永远也流不完的泪在七天后送别了白蛇真君。

    白蛇真君是唯一一个无父无母的蛇君,所以他的尸骨由蛇神桑榆收敛,她在白蛇的遗物里找到了一盏难得一见的魂灯,十来根魂钉,另有一个精巧的盒子她鼓起勇气才终于打开。

    里头有波浪鼓,几身女娃娃的襁褓,娇憨的木雕娃娃,一双虎头鞋,还有许多木雕的小玩意儿,桑榆一看便知道是给她腹里的孩子准备。

    她想起嬉闹间曾与白蛇真君取了他们孩子的名字,她在那木雕娃娃的身上找到了那个名字的刻痕。白蛇的字向来如他的人翩然俊雅,她恋恋不捨地抚摸那两个字的刻痕,不知不觉她的泪水落入了刻痕里,想着白蛇是如何雕着这两个字,是否带着与往常一样的温柔微笑。

    十月临盆,桑榆将女儿取名袖月。

    属于蛇神殿下的这些回忆自然是白蛇真君所不知道,他的记忆在失去生命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白蛇真君想起当初设伏杀凌菲一事,他设下了最后一道界限,她仍然轻轻松松逼死桑榆殿下。要说凌菲的心计无双,胆识亦惊人,她怎么可能只派骆萍儿来边陲小国做点无关痛痒的小坏事,然后让骆萍儿撤退!

    他越想越不对劲,将十善塔全数翻遍,居然一无所获。此时又想起在向国等他的桑榆殿下,只好做好归途的打算,将骆萍儿一事暂且搁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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