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桢想了下,“当时我身上一共还剩下七百二十三块四角,付掉四百房租钱,还剩下三百多,另外还有十几张欠条,那是我和我哥的全部家当。” 钟聿没有经历过这种绝望,但是他能想象得出来。 “你知道我们老家有句老话么,穷人没资格念书,也没资格生病,而我很不幸,两样都占了,所以我哥出院之后我就不打算再念下去了,也没法再念下去了,总得有人赚钱把生活维持下去。当然,这事我得瞒着他,我骗他学校暑假有补习,其实是在外面偷偷找了份工作,那应该算是我人生中第一份工作。” 钟聿好奇:“什么工作?” 梁桢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盯着他看了看,“保姆。” “保姆?” “对,保姆。” 钟聿愣了下,联想到五年前刚认识她的场景,“是钟盈雇了你?”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其实已经在最初的时候就给你画好了轨迹。 梁桢像是在讲述一个久远之前的故事,依偎在钟聿怀里,声音轻轻细细。 “她当时缺一个生活秘书,负责为她处理杂务,洗衣烫衣打杂收拾屋子,当然也会有一些简单的跑腿工作,比如去干洗店帮她拿件衣服,或者去某品牌商那里拿样之前订好的东西,其实说白了就是保姆,之后我就间接认识了唐曜森。” 原来生活真是一环套一环。 “还想继续听下去么?”她问。 身后的男人在她发顶又蹭了一下,“要听!” 他要听他们之间是如何相识,相知,相互吸引,又是如何一步步突破雇主和保姆的关系,最终走到了一起。 梁桢低头想了下,“其实真是一个俗气透顶的故事,简单概括就是,一个走投无路的女学生邂逅有钱有势的大老板。” 钟聿:“落难公主和骑士?” 梁桢苦笑:“公主?你见过有去当保姆的公主吗?我觉得那时候我更像浮萍,今天不知明天的事,飘到哪算哪。” 可是就在她举步维艰,绝望透顶的时候,唐曜森出现了。 “他无意间知道我要退学的原因,找我谈了一次。” “找你谈?他才见过你几次啊就找你谈,明明是想泡你吧!” 是啊,这话说出去没人会相信唐曜森当初接触梁桢只是单纯为了了解她的生活困难,甚至那会儿梁桢她自己都不相信。 一个成年男人,还是男主人兼雇主先生,突然对一个当保姆的女孩子表示出超越身份的关心,搁谁身上都会往偏里想。 “我当时也觉得他可能有目的,但是后来发现是自己思想太肮脏。”这点梁桢必须为唐曜森澄清,“他起初真的只是想帮我。” “然后慢慢发现这个小保姆心思单纯易推倒?” “当然不是!”梁桢能够理解钟聿对他的偏见,但是事实真的不是这样,“尽管说出来可能没人会相信,但我跟他之间,最初开始的时候一直很守规矩!当然……”梁桢停顿了一下,说:“男女之间的感情有时候也很奇怪,再加上时机凑巧,我只知道那段时间他跟钟盈的关系已经闹得很僵,几乎见面就会吵,钟盈总觉得他在外面有女人,跟踪,偷拍,找人调取他的通讯记录和电话本,无所不用其极。” 钟聿听了冷笑一声,“这倒确实像是钟盈能做出来的事,她生性多疑,而且容易走极端。” 梁桢:“所以其实在我去那边工作之前,他跟钟盈就已经分居了,只是外人不知道而已。” 此后曝光她跟唐曜森之间的婚外情,所有舆论都斥责她勾引有妇之夫,破坏别人的家庭,却不知钟盈和唐曜森的关系早就出现裂痕。 如果他们的婚姻最终走向末路,她只能算是导火索,却并不是根本原因。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更何况这般解释也无人会信。 “歌词里不是唱过么,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我觉得这句用在当年的我身上正好合适。” 她在最艰难的时候遇到了唐曜森,为她挡风遮雨,搭桥铺路,梁波的医药费,手术费,包括之前欠下的债,到他那里都不算问题。 “起初我有挣扎过,不愿意接受他的恩惠,因为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但是人都有侥幸心理,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动摇的么?从他给我哥买了台呼吸机开始。” 有时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