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奶奶还是哪个长辈?” “都不是!” “那谁啊要让你这么不计后果?”女孩大概也是个急性子,对梁桢的行为报以不理解的同时又替她着急。 梁桢胡乱从柜子里搅了几件衣服卷进箱子,一下合上。 ”我爱人。” “什么???” “我爱人,我爱的人……” 她转过去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像是瞬间卸掉了浑身的力气。 …… 当天从boston飞泞州的航班已经没有了,梁桢订了最早从ny飞的班机。 罗德岛地处米国东部,是米国最小的一个州,常住人口只有一百万左右,地广人稀的小镇半夜根本打不到的士,梁桢睡也睡不着了,收拾好东西后便坐在窗前等天亮。 好不容易熬到早晨五点左右,她拖着行李箱在公寓门口拦到了一辆的士。 来不及去等巴士了,梁桢直接让司机往ny开,路上三个小时左右车程,她一路祈祷,一路沉默。 幸运的是最终赶上了航班。 起飞前本想打个电话给陆青问问那边的情况,可是号码拨到一半又被她摁掉了。 她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太厉害,根本无法控制,内心的忐忑和恐惧就像病毒一样四处扩散,一点点爬满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十二个小时航程,梁桢靠机舱里提供的红酒熬了过去,可是酒精带来的昏睡并不安稳,她被噩梦缠绕,一遍遍重复自己被人抛弃的画面。 六岁的时候被陈芝兰扔在山里。 十八岁的时候在医院签下梁波的死亡证明。 二十五岁满身是血的钟聿来跟她说再见…… 她一次次从噩梦中惊醒,身体被困在三万英尺的高空,四周都是沉默而睡的陌生人,那种无助的痛苦和恐惧折磨得她生不如死,她一遍遍在心里安慰自己,吉人自有天相,他天生命格富贵,肯定能够挺过去。 大洋彼岸的泞州,明德医院灯火通明。 钟聿一天前就已经完成了手术,此时躺在icu,人却一直没醒。 陆青在门口守了一夜。 天快亮的时候叶千橙赶过来,给他扔了瓶水,“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换我在这守一会儿。” 陆青灌了一口水,“不用,我担心有事再赶过来会来不及!” 叶千橙忍不住过去拍了下陆青的肩,“你这个下属当得够意思!”说完她也坐到了对面椅子上,抬头刚好对着icu大门,只是门关着,单从不算宽的窗户只能看到里面一片白墙和灯光。 “其实想想你老板也挺惨的,孤家寡人一个,出了这么大事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万一真要有个三长两短说不定还得你这个当下属的替他收尸!” ”你胡说什么呢!”陆青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叶千橙哧了声,“话是不好听,但我也没说错吧,不然你说说他身边还有什么人?” 陆青愣了下,但很快又把头转了过去。 是吧,仔细一想,除了一个六岁的儿子,钟聿身边似乎真的没一个亲人了。 “对了,你昨天不是说要给他老婆打电话吗?” “是前妻!” “……” 叶千橙忍不住又想吐槽,总感觉自己跟这个木头沟通不到一起。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