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家人几乎穷困潦倒,县令的妻子很有眼力见的将一旁布满了灰尘的桌椅板凳给擦了出来,顾凛他们终于得以坐下。 顾凛拧了拧眉,询问道,“你说恕水县城中百姓食不果腹,可我记得朝廷早就已经分拨了几次赈灾款,这笔银子不是小数目,难道也不能让城中情况有所改善吗?” 县令面色为难,一阵叹息:“阁老大人有所不知,这赈灾款的事情,我说了不算。” 苏毓轻敲桌面,这恕水县中,果然另有蹊跷。 “到底怎么回事。”苏毓听的脸色微沉,轻声道,“不必有所顾忌,我们会为你做主。” “大人可知道郑劳?” 顾凛十分干脆的摇头,“不知。” 县令说道,“郑劳是大理寺的少卿家郑乘的爹,他官位正四品,权力在这恕水县中很大。” “前几个月恕水县开始干旱,民不聊生,朝廷已经批了一笔赈灾款,可是还没等落到我的手里,就直接被郑劳给半路截胡了。”县令咬了咬牙,面上不甘的很,“当时哪怕那笔钱落在我手里一半,如今的恕水县也不会落到这边境地。” “郑劳。”顾凛眯着眼睛重复了一遍,“截胡赈灾款的只有他自己吗?” “还有一人。”县令答道,“此人乃是沧州知县,官位从五品,两人相互勾结,很多人的救命钱就这么被他们给贪了下来,我一个小小县令,也没有什么办法。” “真是渣滓!”慕容渲一拍桌子怒骂道,“这样的人也配做官!” 顾凛正在思考如何应对,忽然觉得有一道目光正在注视着自己,他敏感地回头一看,对上了县令妻子灼灼的目光。 “夫人,可有事?” 县令妻子咬了咬牙,心一横,竟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诉道,“大人,其实这些话我不应该说,但是我们一家人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你闭嘴!”县令噌的一下站起来,连忙说道,“我都和你说过什么?” 他高亢的情绪被顾凛一个轻飘飘的手势止住了,顾凛俊容淡淡道,“有话请讲,没什么不能说的。” 县令的妻子已然满脸泪水,“大人,赈灾款被那两个小人瓜分,恕水县根本寸步难行,我相公为了更多的百姓能够活命,几乎已经散尽了家财。” “我相公既然身为县令,就理所应当为百姓分忧。”她继续说道,“但是我身为县令夫人的同时,我也是我孩子的娘,眼看着孩子吃不上饭,我是真的不能再忍下去了。” 顾凛听罢,转头看向县令,“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县令拱手道,“大人,我觉得个人的事是小事,百姓的事才是大事,不过生活拮据了一些,我不是过不了这样的日子。” 苏毓终于忍无可忍道,“你是县令不假,可是你的家人就不算是百姓了吗?你连小家都管不好,我们又如何放心你去管恕水县?” 两人的小女儿缩在角落里,虽然面黄肌瘦,但是也看得出她清秀的样子,她本来可以享受到自己应该享受的童年。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苏毓声音朗声道,“你既然身为县令,那么诗歌经文也应该读了不少,这点儿浅显的道理你还不懂吗?” 县令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忽然走到了自己夫人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道:“夫人,是我考虑不周,对不起。” “你倒是很有觉悟么。”顾凛淡淡道,“知错就好。” 他招了招手,身后的侍卫立马送上来了一个包裹,顾凛将包裹拍到了县令面前,“这是朝廷给恕水县新的赈灾款,现在我把他全权交给你。” “虽说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是总可以度过眼前的难关。”顾凛缓缓道,“你刚才所说大理寺少卿家一事,我会在恕水县调查M.DXszXEdu.coM